我被關在了太平間了。
溫度在零下 20 度,凍得意識逐漸模糊。
突然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我心下一緊,難不成殺人犯又回來了?
1
我是被凍醒的,醒來後發現自己頭上蓋著一塊白色的布。
而我感覺渾身酸軟的很,用盡力氣這才將白布從臉上掀開。
燈泡一晃一晃,將屋內照的明亮了幾分。
我發現,我的身邊躺著很多跟我一樣的「屍體」。
這裏是醫院的太平間。
我之所以這麼熟悉,因為我是個護士,有記憶之前,我記得我正在去給 6 號房換藥的路上,好像頭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我就暈了過去。
我肯定是被人帶到太平間來的。
可是到底會是誰?
我隻不過是個護士,素來與人交善,並沒有仇人呀,誰會這麼恨我?
2
記憶恍惚,我猛然驚覺,準確來說我最近與人發生了爭執。
6 號床病人。
他是從監獄轉過來的,據說是窮兇極惡之徒,殺了別人一家四口。
他被送到醫院的時候,手腕處被割破,甚至可以看到骨頭,很難想象那是病人用磨尖的牙刷割破的。
獄警說他很奇怪,還有一個月就要執行死刑了,沒想到會自殺。
醫生緊急將他推進了手術室,而我被被選為了助理護士。
變故就發生在那一刻。
3
我一向是個口快之人。
病人打了麻醉後,我忍不住嘀咕了幾句,「這種人為什麼要救,他要死的話,就讓他去死算了。」
「殺了那麼多人,死了是對社會做貢獻。」
醫生從我手裏拿過剪刀,「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
「那他殺的那些人呢?」
「就是因為亂丟煙頭,被別人罵了幾句,就將他一家四口都給殺了。
」
「那些人就不配活著嘛?」說著我的聲音突然提高。
同事李如撞了下我的胳膊,眼神閃躲地看著前方,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6 號病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了,睜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陡然他勾了勾唇,竟然笑了出來……
4
我幾乎是被攙扶著出手術室的,腳發軟的很。
本想和李如換晚上的值班,但是李如沒空,她安慰我說不會有事的。
我的心寬了寬,可是午夜時分,一聲叮打破沉寂
6 號床的呼叫聲響了。
我心中咯噔晃動了一下,但是左右想想還是決定去看看。
畢竟我是護士,他是病人,照顧病人是我的職責,所以我站起了身往西邊的長廊走去。
6 號床在走廊的最後,因為是監獄裏的病人,裏麵有兩個獄警在守著。
走廊裏靜悄悄的,我能聽到我自己腳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