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鐵騎天降雄赳赳(1 / 2)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眾人如同一堆燃燒正旺的大火,突然被抽去了薪木,議論的聲音如火焰,越燃越小,逐漸變成火苗,然後熄滅。

他們幡然醒悟,在浣城,最有權勢的並不是這些名門望族,而是與荒敗侯府遙遙相對的那座府邸。人們總是遺忘他,那個男人在軍中以鐵血冷漠著稱,在這座小城裏卻很少發出自己的聲音,以至於人們隻記住了那些常在百姓麵前出現的臉,而遺忘了真正握有他們生殺大權的人。

然而有人冷笑,縱然項家的權勢比不上那位,也絕對有能力為絕大部分人判下絕命書,一個默默無聞的少年,即使他能在浣城翻起再大的風雨,最終的下場也隻會是被這些大世家無情的囚禁或殺死。

但如果那座府邸裏的大人真的發出了他的聲音,那麼一切結局都將被改寫,這個瘋子被看成瘋子的少年可以毫發無損的離開這裏,而這些飛揚跋扈慣了的世家子弟,將麵臨的是無情而血腥的製裁。

即便如此,那位大人又憑什麼會為或許從未謀過麵的少年說話。這個此刻目空一切,手裏還握著項家少爺和女人一般纖細的脖子的少年。他可以奪走那個少爺的性命,但終究還是同樣會為他的行為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死定了,所有人都這麼想。

蘇牧突然笑起來,他的聽覺比這裏的所有人都要靈敏,數百米之內的一切聲音都難以逃出他的耳朵,此刻他聽到無數馬蹄踏地狂奔發出重重的聲音。

然後所有人都聽到了那道聲音。

那道聲音從軍部大宅周圍的所有巷弄傳來,大地仿佛在顫抖,地上的黃葉被震起。眾人轉過身去看,無數騎披著鐵甲的黑馬載著同樣裝束的重甲邊軍從狹小的巷弄,一個接著一個衝出來,呼吸間便橫衝直撞的到了近前,把聚在軍部府前的所有人團團圍住。

那位大將軍確實沒有為少年發出他的聲音。

他直接伸出了拳頭。

帶頭的重甲騎兵首領用審視的目光掃過所有人,最後落在站的最高的蘇牧身上,他翻身下馬,走到蘇牧麵前,然後在人們震驚的目光中,單膝跪下,沉聲說道:

“末將陳成,奉將軍之命前來,誅殺任何膽敢對先生不利的歹人。”

他的話如同一顆炸彈落入人群,把眾人炸得七葷八素。人們的眼神再次看向台階上孤傲自信的少年,像是看著怪物一樣。如此之大的底牌確實令所有人都不僅是震驚,而是從心底深深地湧起寒意。人們不知道他是誰,那位大將軍為何會伸出拳頭,派出這些本該待在軍營大帳中的重甲騎兵來替他撐腰。

局麵瞬間轉換,為魚肉的不再是蘇牧,而是那些帶刀侍衛,和他們的主子。王文站在身後蘇牧默不作聲,他或許也是被這出戲震驚了。

“誰是刀俎,誰是魚肉?”蘇牧笑道。

“把他們抓回去,再審。”

人們都保持沉默,鐵騎抓了人,這些世家子弟不敢反抗,帶刀侍衛被用鐵鏈鎖住,無人吱聲。眾人作鳥獸狀散開,重甲軍卒帶著人離開,軍部府前眨眼間變得空曠起來,隻剩下王文和蘇牧二人。

王文走上了,拍拍蘇牧的肩膀,說道:“過了今日,恐怕蘇先生就要在這浣城出名了。”

蘇牧臉上卻沒有喜色,他歎了口氣說道:“那些都隻是些浮雲罷了,我想要的......並不是這些。”

浣城的民房普遍都建造的不高,他站在高高的台階上,恰好可以將大半個浣城映入眼裏,蘇牧看著這座飽經風霜的古老邊城,眸中滿是懷念。

“我的父親一輩子都在守護這座城,雖然最後帶著遺憾死在這裏,魂靈卻算是有了歸宿。我的老師也在守護這座城,他率領鐵騎征戰四方,逼退所有想要侵占這座城的敵人,立下累累戰功。我身為他們的繼承者,我必須把這個使命傳承下去。這些渣子,隻會令這裏愈發腐朽,最後變成一塊令人失望的地方,而我不想讓這種事發生,便隻好清理掉那些蛀蟲。”

“而且......”蘇牧緩緩說道,“這世界本該黑白分明。”

王文在旁聽得入神,聽到蘇牧最後一句話時,愣住片刻,然後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

……

“這世界本該黑白分明,真是語出驚人。”刑烈聽王文敘述完今日軍部大宅前發生的一切,刑烈感慨道,“這小子的胸懷倒是不一般。”

“他還與西門將軍有舊,蘇先生的身份還值得一探,現在整個浣城恐怕都在收集關於他的情報,將軍,您看我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