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似乎是察覺到了夏侯墨冰情緒的變化,從他懷中抬出頭,看著夏侯墨冰臉色一片冷凝。

這是怎麼了?

慕容雪轉頭瞥著案台上的信件,慢慢的從他手下扯出,攤開看了看,眸光也是一凝,紅唇抿了抿,眸光有些擔憂的停留在他冷冽如水的俊臉上。

十日之後。

是夜,月上中天時分,雨澤上京城燈火通明,城樓上,幾十架巨大的火盆“劈劈啪啪”的燃燒著,炙熱的火焰跳動著,威武的黑色紋龍王旗迎風鼓動。

“咚……”

“咚……”

雖然現在夏侯墨冰還是太子可是此刻他的身份竟如同帝王那般尊貴,就他帶領士兵把想要侵略雨澤的敵人趕出雨澤境界不說,還直接把安國收歸於雨澤這一大事,簡直就是真正的王者。

古老象征著帝王尊位的王鍾敲響,厚重而莊嚴的響聲迎風而上,久久徘徊在夜空,天上一輪淨月高懸,銀白的月光交雜這赤黃的火焰翻滾。

“恭迎太子殿下,殿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文武百官羅列整齊,雨澤京城百姓幾乎是從京城的城樓,一直跪到王宮,恭迎聲,響徹整個天地間,在上京城夜空經久不衰的旋轉,如海浪一般,一聲高過一聲,一波未平,一波又席卷而上。

“殿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幾丈高的深紅城樓大開,兩匹烏黑精壯的快馬衝進城門,急驟的馬蹄聲,風馳電掣一般,朝著王宮的方向疾奔而去,將蜿蜒幾十裏的大軍遠遠的摔在身後。

快馬之上,是一身黑色錦袍的少驚瀾,殷紅的唇緊緊的抿著,漆黑的眼沒有一絲溫度,沉寂的如同一汪暗潭一般,深不見底。

慕容雪一手提著馬韁,瀑布般的秀發在空中揚起,身上的白色鬥篷略染塵埃。

鋪天蓋地的恭迎身依舊掩蓋不住“噠噠”的鐵蹄聲,兩匹快馬衝進王宮,燈火通明,正陽宮燈隨著夜風搖曳,墨石大道兩邊跪著恭迎的文武百官。

隨著幾聲烈馬的嘶鳴聲,兩匹馬在正陽殿停下,慕容雪隨著夏侯墨冰翻身下馬,朝著緊閉的殿門疾步而去。

可是,夏侯墨冰的步伐卻是越走越慢,直到最後,黑色的紋龍在雕花鏤空的菱木大門外停下,大殿內傳出一聲聲低咳,似乎還有太監宮女微急的聲音。

慕容雪走上前,伸手捏住夏侯墨冰的大掌,柳眉蹙了蹙,有些涼。

夏侯墨冰眸中一沉,抿著唇,修長的手指伸出,推開身前的大門,和慕容雪一起走進。

“墨冰,咳……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

各種一層紗簾,床榻上的夏侯惇仿佛一時間蒼老了幾十歲一般,臉上沒有什麼血色,頭發也夾著些許花白。

“殿……下”

宮女太監見到一身冒著寒冽氣息的夏侯墨冰,瞬間驚慌,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床榻邊上的宮女甚至嚇得打翻了手中藥碗,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

“殿下,不是……是王上不肯吃藥。”

一個宮女小心的開口,那樣子,都快急哭了,不是他們沒照顧好,是王上不肯吃藥,禦醫說,這隻是傷寒,並不嚴重,可是,王上從來都不肯吃藥,已經很多天了,本來這並不嚴重的病,越拖越嚴重了,要是殿下怪罪,他們都會小命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