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張大爺嗬嗬的笑聲傳來:「這就是謝道長的辦法嗎?還是用別人的命,來鎮我們這些惡鬼。那你和我們這些惡鬼,有什麼區別,照樣是害人。我們一個惡鬼,隻害一個人,找一次替身就行了!你這幾十年來,害死了多少人!」
謝雲安握著的手,微微抖動,嘴角跳了跳,朝我苦笑道:「這幾十年,我也不知道做得對不對。陶秋怡,你會死的。」
可不這樣,也是個死!
我不想像伍子睿一樣,為了活命,跟這些惡鬼交易,更不想被他們利用。
就算要當替身,我也寧願當鄧希煙的替身!
手指壓著碎片邊緣,用力往手腕裏一戳,慢慢劃動。
隨著碎片尖端劃過,發白的地方瞬間回血,腥紅的血水飛快地湧出,真的是痛啊。
我一點點地拉開口子,等手腕完全劃開後,緊含著那兩枚符,感覺血水一點點地流出來。
11
隨著血水湧出,濡濕了腿,我越來越冷,意識越來越散,卻還是按謝雲安說的,想著自己魂魄出體,往地府而去。
可我不知道地府在哪裏,最多能想的,就是自己從棺材裏起身,走出英靈廳……
最先的時候,光是想到自己從棺材起身,沒一會就被手腕上的傷痛得回神,或是被下麵的冰磚凍得回神。
術法不能睜眼,含符入嘴,也不能張嘴,所以我不能問,不能看,隻能一遍遍地嚐試想著自己起身。
站在棺材邊的謝雲安,沒了動靜,似乎做什麼去了。
就在我一遍遍嚐試魂遊失敗後,意識慢慢渙散,慢慢昏睡了過去。
迷糊之間,就像夢中夢一樣,自己從棺材裏翻身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我本能地想找謝雲安,可除了通往門口的路,其他什麼都看不清,更甚至看不清棺材裏躺的自己和鄧希煙的屍體。
不知道地府在哪,也沒見謝雲安說來引路的鬼差,我隻得先出門。
可等我從門縫裏出去,入眼就是張大爺那張笑得陰沉的臉:「小姑娘,膽子挺大,敢以身血祭,而入地府!你以為我們想不到嗎,就等你了!」
接著他原本長著老年斑的臉,一點點地褪去顏色,變得青麵獠牙,張嘴伸著利爪朝我撲了過來:「你這種剛離體的魂,還帶著陽氣,吃了可是大補!」
我嚇得想尖叫,可嘴裏含著符,咬得太死,好像張不開。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被鬼吃掉的時候,突然廳裏一道金光閃出,謝雲安沉喝的聲音傳來:「著!」
金光閃過,張大爺宛如被沖透的霧氣,瞬間後退到遠處那通向老公墓的路邊。
他身後無數鬼影湧動,看著我嗬嗬地笑道:「謝雲安,你等了幾十年,等來了一個甘心赴死來破局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可這殯儀館積陰地,鬼差也是鬼,不敢進來,我看這小姑娘怎麼出這殯儀館,怎麼魂遊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