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就是我大半夜地給他倆收拾了客房,然後他倆一臉歉意地住了進去。
……
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這一覺我睡得很沉,腦海裏全是光怪陸離的夢,夢裏是宋啟鳴狠狠掐住我的脖頸的手,以及笑得有些癲狂的扭曲五官,耳邊是宋啟鳴撕心裂肺地嘶吼:「陳南!你憑什麼可以丟下我!」
他陰沉地沖我笑著,「南南啊,我會一直跟著你的。」
鬧鍾響起的時候,我揉著疼痛的頭,半夢半醒地出了臥室。
廚房傳來鍋碗的碰撞聲,我循聲看去,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
那道背影在我看來有些熟悉,正機械般地在案板上切著什麼,發出「哢、哢、哢」
的聲音。
我走過去,正要看清楚人臉。
那背影像是已經察覺到了我,緩慢地向後轉動脖頸。
「哢、哢、哢」骨骼的扭動聲在狹小的廚房內響起,讓我頓住腳步,打了個寒戰。
然後,我就看到了那個人的頭顱向後轉了 180°,露出了那張熟悉的麵孔。
那是……宋啟鳴!
他向我咧開了嘴,露出了尖細的牙齒,舉起手中的餐盤,「南南,我做了早餐。」
餐盤上麵盛著一隻血淋淋的手,泛著青紫,手指已經被切下,放在周圍點綴著。
我驚恐地瞪大眼,感覺全身都被凍住了,尖叫卡在喉嚨,隻能發出「嗬嗬」的氣音。
他就這樣腳尖朝後地向我走來。
「你一定會喜歡的,南南。」
不……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我驚恐地搖著頭,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難以挪動。
他走近至我麵前,我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散發的腐臭味。
我看著他伸出手,用那腐爛見骨的細長手指,碰了碰我的臉側。
「怎麼在發呆?」
我睜大眼睛,麵前是李少安略有些油膩的笑容。
呼,原來是我看錯了。
這時我才發現我們之間的距離有些過於親密了,我往後退了退,伸手擦了擦還殘留著溫熱觸感的臉頰。
李少安像是沒察覺到我的排斥,看著我笑了笑,目光不算清白。
「我做了三明治,要不要嚐嚐?」
我搖頭拒絕,說自己早餐吃不習慣這個。
他沒說話,但我能感覺到他從身後打量我的目光。
等我收拾好東西準備上班的時候,張曉雯和李少安也打算離開了,臨走前張曉雯抱了抱我,我本想告訴她李少安的事,但想想了還是決定之後在電話裏說。
13
今天的手術倒是沒出什麼狀況,這讓我鬆了一大口氣。
我真的很怕再出現什麼幻覺,尤其是與宋啟鳴有關的,我害怕見到他那張臉,害怕他看著自己的眼神,那種黏膩的,偏執的,如陰暗角落裏生長的蛇蠍般注視了自己八年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