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瘋子,是我應得的。
毫不意外,電梯還是在八樓停下了。
伴隨著電梯門打開的聲音,我絕望地閉上雙眼,等待噩夢的降臨。
是風聲……
電梯門外沒有宋啟鳴的聲音,也沒有物體爬動的聲音。
晚風將臉上的淚水吹得冰涼,我睜開了眼睛。
電梯外麵是天臺。
我一步步地踏出電梯,來到了天臺。
我看著電梯門又關上,下行,最後停在了五樓。
隨便吧,我心如死灰,不想再去想這些。
冷風吹拂,卻不及我心中半分悲涼。
月色清明,清冷的月光穿透雲霧,鋪灑在天臺上。
今天是滿月啊。
我抬眼望去,遠處家家燈火通明,上演著一幕幕溫馨美好的景象。
好像每個人都是幸福的。
除了我。
我和宋啟鳴從相親認識,再到結婚八年,我們兩個人就好像一對怨偶,彼此折磨,都得不到解脫。
回憶這八年,記憶中好像就隻有宋啟鳴狠狠掐著我脖頸泛起青筋的手,他麵目猙獰地盯著我,「陳南,你為什麼不聽話,為什麼又要不經過我的允許和別人出去?」
我聽到了自己無力的解釋:「宋啟鳴,今晚是我們部門聚餐,我隻是出去和同事吃了個飯。」
他低沉陰冷的嗓音幽幽響起,「你沒有告訴我,我不準。」
「以後我每天接送你上下班。」
我搖頭拒絕,「不用,我自己會開車。」
宋啟鳴笑了笑,輕輕摸了摸我的頭,「聽話南南,不要惹我生氣,我今天心情不好。」
畫麵一轉。
我又看到宋啟鳴扣著我的肩狠狠地將我壓在墻上,雙眸赤紅地看著我,聲音嘶啞,「陳南!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我給你請了一周假,這一周你就在家裏好好反省吧。」
「南南,你要承擔惹我生氣的後果。」
我也曾試圖逃離過,可結果呢?
我報警,可警察卻因為我沒有明確的證據和宋啟鳴的矢口否認無法斷定為家暴,結果隻能讓我們調解。
我試圖在家裏裝監控,可無論我將它藏在哪裏,都會被宋啟鳴發現。
他用腳碾碎監控,不說話,隻是陰鬱地笑著。
我知道,他是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我也曾向母親求助,說出我想要離婚的念頭。
可換來的卻是她看怪物似的看著我,她好似痛心疾首:「南南啊,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離婚是小事情嗎?你看看咱們周圍有誰像你這個年紀離婚的?你也年紀不小了,你覺得你離了還能找到更好的嗎?」
說著,她很傷心地嘆了口氣,「小宋這麼好你都看不上,你說說你,你還想找個什麼樣的啊?你是想讓你媽這麼大年紀了還要為你操心是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