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果然是十年的滄桑洗禮。太後的模樣看起來滄老了很多,讓人覺得她不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太後了,而變成了一個孤獨的老人,獨坐在木魚前,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她的麵前擺放著的不再是名貴菜品,而是一些普通的青菜。
歐陽婉兒將籃子裏的水果拿出來:“太後,您吃些果子補補身體。”
“後麵站著的人是誰?”太後閉著眼睛依舊可以感覺到進來了陌生人。她放下手中的木魚回頭向沈笑笑望去:“原來是你。”
“您認識我?”沈笑笑驚住。
“我已經聽說了,新進的女官,是皇上欽點的吧。”太後道。
“是。”沈笑笑看著她,不由得有些緊張,可能是因為以前的種種事情又浮現在心頭。
“公主很頑皮。”太後看向堯依依:“可惜這孩子死了娘親,不然一定會是個好孩子。”
“我娘親就是你逼死的。”堯依依沒由來的說了一句。
“依依,你在說什麼呢?”沈笑笑不由得製止。
“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老妖婆,討人厭,要不是你我才不會來。”堯依依厭惡的看著太後,一種與生俱來的排斥感由心而生:“我也不想聽我母後的故事了,笑笑,我們走。”
“你母後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太後道。
這一句話令堯依依停住了腳步,可愛的女孩,太後這樣的來形容她的母後。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在哀家的壽辰上,她追著你父皇不放的樣子還真有幾份緣定三生的感覺,隻可惜那個時候哀家把皇家禮數看得太重。”
“太後,那不是您的錯,換成任何人是太後都會那樣的。”沈笑笑不忍看老人悲傷的眼神。
“和你一樣,有著清澈的眼神。”太後突然話鋒一轉:“也有一顆善良的心。直到死的時候依舊不怨恨任何人,說到底,是咱們皇室對不起她。”
說著說著,太後的頭又低低垂了下去,一下又一下的敲打木魚,不再言語。
“我不再呆在這裏了,我們走吧。”太後突然的沉默令室內幾分尬尷,堯依依拉了拉沈笑笑衣袖:“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那裏什麼樣的寶貴都有,還有北冥國剛送來的鳳凰。”
“鳳凰?”沈笑笑驚住,這世上真的鳳凰。
“你去了就知道了。”
堯依依拽著沈笑笑一路向前,不顧宮女們投來的異樣目光,似乎真的把沈笑笑當成了自己可以信賴的人,她一路奔闖著跑進了一間細小的院子,一陣清脆悅耳的鳥鳴聲裏,一隻巨大的火鳥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紅色的火鳥。
這難道就是依依口中的鳳凰。
沈笑笑記得書上曾經記載過,這樣的鳥是很危險的一種動物,它凶起來的時候可以將人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堯依依興奮的走近了火鳥:“喂,我告訴你噢,聽人說它的尾巴會發光,隻要拽一下還會噴火呢。”
“依依,別靠近它。”沈笑笑趕緊製止她的動作:“它會傷人的,這是火鳥,不是鳳凰。”
“你騙人,父皇說過這是鳳凰,宮女們都說是。”
“等一等,如果你真的要看,我去拽它的尾巴。”沈笑笑將她拽到了身後,硬起頭皮走到火鳥的身後,輕輕的觸碰了一下。
“喂,不是那個樣子的,是拽,不是摸啦,讓我來。”說著說著又上了前去,嗖的一下想要將火鳥給拽起來,就在這時,一道濃烈的焰光閃過,火鳥的身上真的燃起了一股火焰,把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給刺痛了。
“依依小心。”沈笑笑將堯依依給推了開來。
火焰順勢撲向了她的臉頰,眼前就無法避免的一場慘劇發生,就在這時,一陣溫潤如玉的嗓音傳來,帶著幾許輕快:“姑娘小心。”
緊接著,腰間一陣空蕩蕩的冰涼感覺,沈笑笑低頭望去,雪白的衣袖空蕩蕩,獨臂而立的白衣男人正含笑與她凝望,將她帶離危險的正是那一截空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