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藥之後,石堅纏著林江又講了一段《西遊記》之中的故事之後,直到太陽快要落山了,才戀戀不舍的離去。
人界部落族民遵循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規律,部落大部分外出勞作的人也都回了部落。此時已經到了飯點,整個部落之中已經炊煙嫋嫋,飯香四溢了。
石屋之已經有些昏暗了,年老的石公點了一盞獸油燈,在忙著張羅晚飯。
豆大的獸油燈,將這間隻有十來個平米的石屋照的亮堂了一些,照亮了石公已經佝僂、衰敗的身軀,更將石公滿頭的銀發照耀的有些刺目。
整個石屋之中陳設十分的簡單,除了一張石*、一張木桌幾個木凳之外,就剩下一排木架了。
木架之上有許多盒子、陶罐之類的物品,盛裝著石公平日裏采集來的各種草藥。所以,整個石屋之中逸散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兒,並不刺鼻,反而十分的好聞。
石公膝下並無子女,如今脫離戰師,獨居石屋,生活孤單,所以有些沉默寡言。即便是林江在這裏住了十幾日,跟石公交流的大部分話也都是關於他病情的。
石公從來沒有過問過林江的出身,而是竭盡全力的為其配藥,調理身體,照顧他的身活起居。好像林江不是一個陌生人而是他的後輩親人一般。
對於這個並不慈祥,相反有些嚴厲的老者,林江心中充滿了感激之意,也多了幾分溫暖。他每次看到石公為了給他配藥思索而鎖緊眉頭,都感到有些心疼。
能夠對於一個陌生人做到如此程度,可見此老定是心底的善良之輩,足以稱得上仁至義盡了。
而林江也在心中暗暗起誓,將來若有機會,定要報此大恩。
“咕嚕嚕……”
火爐之上的陶鍋中,肉湯已經煮沸,散發出誘人的肉香,叫人食指大動。好在青石部落食物尚算充裕,所以對於林江這個外人來說,也得到了一份食物配給,並沒有什麼縮減。
不但如此,林江每頓所食,都是石公精心所調製的藥膳,除了各種可口的獸肉之外,更有許多滋補、調理的草藥。
一如既往的,石公為林江準備晚餐,他一雙已經有些僵直手正將一些草藥、蘑菇、獸骨之類的東西放入不大的陶鍋之內。
微微跳躍的火光照亮了他的麵容,皺紋密布,老態龍鍾,眼窩低陷,目光灰暗,不苟言笑,長相頗有些嚴厲,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林江坐於石*之上,靜靜的看著操持晚飯的石公,眼底有絲絲感動的光芒閃爍,心中有絲絲暖流流過。
“石公……”林江輕輕出口,遲疑了一下,嚅喏道:“我想要力量!”
正在火爐地下加柴的石公聽罷,手頓時一頓,回頭看了林江一眼,目光深沉。他迎上了林江的目光,深切而真誠,片刻之後他回過頭,並沒有任何表示。
林江苦笑,有些無奈。同時他暗暗責怪自己,給這個可愛可親的老人添麻煩了。
石公已經做的夠多了,他實在是不應該再要求什麼了。
他不是青石部落的族人,青石部落的修行功法不可能傳給他,石公也一樣。沒有部落族長的同意,他絕不能擅自將修行功法傳下,否則要受到族規的懲處。
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凝重。
片刻之後,一鍋香噴噴的獸肉湯便煮好了。石公像往常一樣,拿出陶琬給林盛了滿滿的一大碗置於桌上。
做完這些後,石公自顧自的自己盛飯去了,並沒有理會林江,也沒有去攙扶他的打算。
“石公,我……”林江有些尷尬,小聲道。
“先過來吃飯!”石公沒有回頭,平淡的回答道,聲音有些沙啞。
林江點點頭,湊上前來,端起大碗大口大口的吞食。石公的飯做得很香,很是可口。
一旁的石公靜靜的看了眼林江,有些渾濁的眼底露出些許欣慰和滿意來。
吃飽喝足,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林江偷瞄了石公一眼,卻發現石公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也不敢打攪。
“你真的想要力量嗎?”片刻之後,石公緩緩的出口。雙目緊緊盯著林江,充滿了審視的味道,林江沒有退縮,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
歎了一口氣,石公繼續道:“你身體十分的虛弱,似乎不適合修行,即便是勉強為之,將來成就也不會很高。況且你並不是我部族人,我也無法傳授你修行之法。”
“再者,修行之途異常艱難,血腥廝殺,永無休止。你若是選擇成為一個凡人,我青石部落可保你平安一生。但是你若選擇成為強者,就要麵對許多的危險,艱難險阻不計其數,很可能會為此而丟了性命,即便是這樣你也要選擇得到力量麼?”
石公眉宇間一片凝重之色,目光緊迫,叫林江感到有些難受,連呼吸都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