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兒!”
林江急切呼喚,一把抄過趴伏於石*前的林老,將其置於一邊。右手二指已然並於狗兒那精血大喪,如同樹皮一般幹枯起來的脖頸之上。
隻見,狗兒攤到在石*之上,脖頸之處有兩個深深的血洞,血洞很深,足有錐子眼大小。其體內血氣尚未完全幹涸,兀自從血洞之中流出。
血洞之處,還殘留著幾分令人頓覺惡寒的血族氣息,獰惡而嗜血,不斷破壞著狗兒的生機。
接著搖曳的燈盞微芒,可以看到狗兒滿臉煞白,好似肌肉筋膜被消融了一般,一張臉皺巴巴的堆在一起,五官扭曲在一起,十分的猙獰可怖。
他雙目瞪得目眥欲裂,眼瞳放大渙散,其內滿是驚恐無助之色,觀之使人心酸難耐。
可見其承受了多麼強烈的痛苦。
“幸好,尚有脈搏,血脈未尚存,還有一救耳!”
沒等林老說什麼,林江便驚喜一語,不敢有片刻耽擱,一把撤掉狗兒身上似在掙紮的過程之中破碎的衣衫,將其盤膝端坐放好,背對自己。
此刻的狗兒在林江戰氣的束縛之下,盤膝做好,卻也歪歪扭扭,如同枯坐坐化的老僧一般,全無半點活力與血色。
“嘿!”
他輕喝一聲,如同驚世之鍾音,浩浩蕩蕩,暗合精神意誌之妙用,令悲戚欲絕,頭暈腦脹,昏昏欲喪的林老頓覺頭腦一涼,恢複了幾分清明。
進而其一手托著狗兒感受背心,一手貼心髒之處,戰氣一吐劃其破前心後背之處的肌膚。再運轉體內澎湃旺盛之氣血,化作一道晶瑩氣血長虹自掌心逼出,滾滾湧入小狗兒體內。
林江如今這一身氣血之旺盛,整個青石部落上下,也唯有石中天能壓他一頭。
其氣血晶瑩似血晶,流轉幾縷琉璃寶光,隱隱有幾縷馨香逸散,全無氣血本有之腥氣,乃是上等的氣血寶藥,其功效在某種程度之上可堪比數百年分的老藥、寶藥。
其一身氣血旺盛如烘爐,生機勃勃,可度化他人,為其補充流失至精血,挽救狗兒一命。
果不其然,氣血度化到小狗兒身上,狗兒周身肌膚如同充氣球一般的充盈而起。
整個皮包骨頭、精血盡失的肉身,如同枯木逢春,不消片刻便重新變得圓潤起來,小小的麵龐之上,有瑩潤的氣血光澤之感,全不複半點被血族吸幹精血的樣貌。
林老止住哭泣,目瞪口呆的站在一旁,看林江施法,激動的周身顫抖不休,心髒緊張的頭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一張昏黃的雙目看著林江堅挺的背影,滿是感激之色,卻也不敢有絲毫的打擾,唯唯諾諾立於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林江體內氣血和氣充盈,積累之雄厚,青石部落上下幾無人敵,對於一稚童來說氣血量何止千倍。
補充小狗兒體內所失之精血不說舉手之勞,也是手到擒來。可奈何小狗兒並無清醒之跡象。
渡人之氣血,補充所失,看似簡單,實則不然。限製極大,至少有普通境高等以上意誌修為才可掌握其中細微之處,可將自身純粹至氣血渡如他人體內,而不含自身之烙印,可使自身氣血與他人相溶。
可此氣血畢竟乃是托生與自身血脈本源,即便精神意誌再強,也無法盡去自身烙印,做到與渡化之人完全相合的程度,若有排斥反而反受其害,也是一件比較危險的事情。
此外,此法隻能治標則不治本,否則就不會有人氣血衰敗了,年老之人乃是血脈本源衰微,即使再補氣血也延緩不了氣血的流逝。
再者,武者積累氣血不易,為他人渡氣血,實則損耗對自身損耗極大,能否願意也是兩說。
“區區殘留血氣,也想抗我?給我化去!”
林江突然低喝一聲,全身氣血化作烘爐,自狗兒血脈深處,攝出一縷血族殘留之氣血本源,將其煉化為虛無。
補充狗兒缺損氣血不是難事,狗兒被血族吸幹了精血,傷了血脈本源,若是不修複本源的話,即便是僥幸活下一命,今後也成了廢人了。
林江與此子頗有幾分憐意,以前也是經常幫助這個無父無母的可憐孩子,自然不願看其痛苦。
他思慮片刻,用氣血護住氣心脈,莫使其斷絕,保持活力,回頭衝林老道:“林老,狗兒傷了血脈本源,即使勉強可存活,也必是廢人無疑。我將我為之氣血之源為其重塑,可此行需要狗兒遭些罪受,不知你意下如何?”
林老眼露掙紮之色,他自知林江一片心意,可林江如此鄭重提出,怕是此番罪痛定然不小。
他兒子兒媳早逝,唯留有這個小孫兒相依為命,又如何看的他受苦?可若是看著小狗兒成為廢人,將來遭受非議,自己百年之後,有無人照料,心中又極其的擔心。
如此這般,如何是好?
林老內心焦灼,猶若火炙,意如油煎,如何恨得下此心啊。
“但憑林江百夫長作為,小老兒替孫兒做主了!”最終林老附身下拜,滿眼悲切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