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山上,年味漸濃,紅燈籠高高掛起,映照著滿山的白雪,顯得格外喜慶。素兒正在屋裏忙碌著,給阿佑準備著一身嶄新的小紅衣,衣服上繡著精致的圖案,寓意著吉祥如意。
突然,一陣響亮的啼哭聲打破了屋內的寧靜。素兒放下手中的針線,急忙跑到阿佑的搖籃旁。隻見阿佑小臉漲得通紅,哭聲震天,怎麼哄都哄不住。
素兒焦急地拍打著阿佑的背,輕聲哄道:“阿佑乖,不哭不哭,姨姨在這裏呢。”然而,阿佑似乎並不領情,哭聲反而更加嘹亮了。
素兒無奈地歎了口氣,心中明白,自從楚非晚逗弄過阿佑一次後,這個小家夥每次哭鬧,都得抱到楚非晚那裏才能哄好。於是,她抱起阿佑,匆匆往楚非晚的住處趕去。
一路上,素兒不停地安慰著阿佑:“阿佑乖,我們去找少主,她一定有辦法讓你不哭的。”阿佑似乎聽懂了素兒的話,哭聲漸漸小了下來。
到了楚非晚的住處,素兒輕輕敲了敲門。門很快被打開,楚非晚看到素兒抱著阿佑站在門口,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怎麼了?阿佑又哭了嗎?”楚非晚輕聲問道。
素兒點了點頭,將阿佑遞給了楚非晚:“是啊,今天不知怎麼了,怎麼哄都哄不住。”
楚非晚接過阿佑,將他抱在懷中,輕輕地搖晃著。她低頭在阿佑耳邊輕聲說著什麼,阿佑的小臉漸漸舒展開來,哭聲也慢慢停止了。
“你看,我就說嘛,阿佑最聽我的話了。”楚非晚得意地笑了笑,將阿佑遞回給素兒。
素兒感激地看著楚非晚:“謝謝少主。每次阿佑哭鬧,都得麻煩你。”
楚非晚擺了擺手:“沒事,小家夥喜歡我,我也樂意哄他。再說了,過年嘛,就應該多笑笑,哭哭啼啼的多不吉利。”
素兒笑著點了點頭,抱著阿佑轉身離開了。楚非晚站在門口,目送著她們離去,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
這時,隴青匆匆趕來,神色嚴肅。
“少主,查到了,蕭暨被你帶走的那一日,妙雲沒多久也被人帶走了,然後就消失了,當天夜裏,忘機樓的媽媽拿著一封蕭暨寫的訣別信去了滎王府,說蕭暨和妙雲私奔了,留下一封信。”
楚非晚眯了眯眼,看來這個人在自己帶走蕭暨開始就在給自己打掩護了。
“隴青,你在忘機樓待的時間長,你可知忘機樓是誰的產業?能夠使喚動忘機樓的老鴇,隻有忘機樓的真正老板才可以。”
“回少主,忘機樓背後真正的老板應該是皇室中人,我曾看到有內侍太監出入忘機樓,從不點姑娘或是小倌,每次都是在老鴇的房間待一炷香的時間便離開。”
楚非晚腦海裏那個答案越來越明晰,但卻不敢往後想,若真是這樣,那自己這三年又算什麼?
月黑風高,天機山的雪夜格外靜謐,隻有偶爾的寒風掠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
楚非晚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她的腦海中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激烈地爭吵,一個聲音堅定地說著“就是這樣的”,而另一個聲音則堅決反駁“不是這樣的”。這種矛盾與混亂讓她無法平靜,心緒如亂麻般糾纏不清。
楚非晚無奈地歎了口氣,決定起身出門透透氣。她披上外衣,輕輕推開門,踏入了銀裝素裹的雪地。夜空中,月光被厚厚的雲層遮擋,隻有稀疏的星光點綴著黑暗。她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試圖讓思緒變得清晰。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腳步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記。不知不覺中,她走到了師傅天山老人的房外。隻見屋內燈火通明,窗紙上映出晃動的身影,似乎有人在裏麵忙碌著。楚非晚心中好奇,師父這麼晚了還在做什麼?
她輕手輕腳地走近,透過窗戶的縫隙向裏望去。隻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背對著她站在屋中與師傅交談。那個男人身穿一襲深色長袍,背影顯得異常熟悉。楚非晚的心突然猛地一跳,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見。
那個男人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了他的麵容。楚非晚瞬間石化,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滯——是太子殿下。
楚非晚的心中湧起了無盡的驚駭和憤怒。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他是來找師父的?還是……楚非晚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每一個都讓他感到不寒而栗。
她緊握雙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然而,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她必須冷靜下來,弄清楚這個男人的來意和目的。於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複了內心的波動,轉身悄然離去。
雪夜中,楚非晚的身影漸行漸遠,隻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