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西城,雷神會館。
雷三郎還在與妍兒聊著蕐球賽會的事。
“哦,妍兒。對這些蕐球賽會的事你就放心吧,我早已計較已定。”他故作輕鬆的說道:“倒是妍兒你,可要自己小心。我說的那些官府衙門、高官府邸武林保鏢眾多危險得很,可不要再去了。”
妍兒卻是一搖頭,
“每次主人說到哪裏的地方,妍兒都要先去看看的。妍兒已經熟悉了好多地方,我比哥哥他們還要熟悉。主人到哪裏眼兒都會跟隨著的,不是這樣怎麼能保護主人呢!”
“妍兒真的不要亂轉了,這裏可不比咱山寨,這裏很危險,隨時會有性命之憂。”雷三郎正色說道。
“才不會有人發現呢,妍兒會扮作侍女、丫鬟,買明裏暗裏都不會有人發現,誰能注意妍兒呢,再說發現了他們也追不到我。”說罷還露出狡黠的一笑。
雷三郎感覺有些無奈,隻好祭出法寶:“妍兒可不要亂來的,萬一出事,就耽誤咱天道的發展大事了。主人見這麼多官員、名流,你還看不出來麼,這裏邊很複雜。”
“那個妍兒聽不懂,主人要做什麼,妍兒隨著就好。反正我小心不讓人發現就是了。”說到這裏,妍兒忽然閃身飛一樣的下了床鋪,詭異的衣服立刻裹好了身體。
“有人來了,主人。”話音未落,她嬌小的身軀迅速升向天花板暗處,與那裏融為一體。
來的人是燕青,身後是時遷和王定六。
“聖使,那趙明誠和易安居士李清照夫婦二人確實去了漫雪樓,談了一會詩詞歌賦的東西,似乎也沒什麼特殊的有用話題。”時遷回報道:“不過李易安也確實偶爾提了下聖使的名字。”
“哦?說說具體是怎麼談得。”此時雷三郎已經披衣下了床塌,坐到了長案邊。
“她提起了聚仙樓茶宴的事,不過也就一帶而過,並沒深入說些什麼。”時遷答道。
“那漫雪樓伶有什麼表示?”雷三郎緊盯著問。
“似乎……似乎沒什麼表示。”時遷撓撓腦袋,“好像她今天話語很少,後來尤其不怎麼說話。”
嗯,看來這易安居士還真應該是從漫雪樓薛漫月那裏聽到的《小重山》的詞,不過可要是隻憑這一點就斷定咱雷三郎聖使就是武靈鎮的燕北雷三爺,這感覺也忒靈敏了吧……
他讓時遷他們去探查的正是心中那個讓他極為不安的警告的情況。
如果不出特殊的情況,那易安居士就是應該從曾經出現在南樂和武靈鎮的漫雪樓伶那裏知道的這首詞。如果隻是文人間的好奇心理,這樣似乎還是問題不是很嚴重。
“童貫府那邊有什麼動靜?咱們北邊探查的事情安排好了麼?”他轉頭問王定六。
“任秉還沒有出現。石秀頭領已去潭州布置了,一旦發現任秉的行蹤,劉唐、雷橫二位頭領將尾隨他們,並速報給聖使。”王定六答道:“似乎任秉隨高廉在大名府一帶繼續練兵,聽那些府裏的侍衛議論時說,他們可能就此留在北禁軍中了,或許春節前一兩日可能回來一下。”
要是這樣的話,任秉這個家夥不在,看來還不至於有什麼問題。不過不知為什麼,雷三郎今天心裏總有不安穩的感覺,隻是因為那句詞麼?
“聖使,那今晚我們還去麼?”燕青察言觀色,感覺到了雷三郎的異樣。
雷三郎略一沉吟,問道:“鶯師樓那裏有什麼消息麼?”
“我剛從那裏回來,”燕青說道:“師師姑娘說‘一號’已經數日未至,但守在那裏的小黃門說曾有安排出宮,今日仍不會到鶯師樓,那應該很可能就是要去漫雪樓。”
“一號”是他們給一位大人物起的代號,這個大人物就是當今道君皇帝趙佶!
“不過,漫雪樓那裏我也不是很熟悉。”他接著說道:“今天又有這樣的警示,是否再做探查,容後幾天再去?”
還能等麼?
雷三郎自問,今天本來是要夜闖漫雪樓,爭取能會上道君皇帝的。可一些跡象表明,這裏麵還有許多事情沒有搞清楚,或許有著很大的危險。
他們這個事情就是一進東京汴梁就已經由燕青負責展開的秘密工作,甚至來說這才是他們東京之行的真正目的——想方設法接近當朝皇帝趙佶,最好能夠說服這個崇信道教的道君皇帝,從他這裏直接取得官方的認可和支持!
以前的山寨頭領宋江是來過一次東京的,那次他們就做過接近道君皇帝的努力,甚至還有了相當的成果。
自那以後,不僅從水泊到東京一路上有了若幹聯絡站點,在東京他們也做下了一個有特殊意義的“眼”。
這個眼就是東京名伶,鶯師樓的紅妓夜飛香君李師師。通過她其實遠在數百裏外的水泊豪強已經接近了當時朝廷的上層,甚至無限接近了道君皇帝趙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