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相信眼見為實,可是有些東西光憑眼看的,並不見得真。”朱平安笑容淡定足以讓場任何一個人鎮定,可遲稱鑫卻似反應過度,後脊梁骨上的冷汗一下就下來了。
看著朱平安的眼神在兩方彈簧上睃巡,遲稱鑫一陣天旋地轉——那本來是自已給對方挖下的坑啊,怎麼感覺成了給自已挖的坑?
“讓在下用事實來告訴大家,有些東西,用料足並不一定是好的。”說完一伸手,指著人群中一人:“這位大哥,勞駕你上台一下。”
這位就是剛剛說朱平安輸不起的那位,愣頭青一個,被點到名字也不怵頭,二百來斤橫著就上來:“幹嘛?”
朱平安轉頭向孫主簿道:“能給我一把錘子麼?”
孫主簿命人送上了錘頭,朱平安掂了下交給胖大漢:“這位大哥,砸吧。”
胖大漢不也客氣,掄起錘頭就轟了下去,先砸的是慶餘祥的。
不為什麼,就因為它看起來比較結實。
當當幾聲過後,遲稱鑫的臉色第一個變了。
胖大漢也咦了一聲,就剛剛三錘下去,慶餘祥這個公認器大活好的彈簧已經變了形,等到第四錘的時候,已粉身碎骨,鋼屑飛濺,成了好幾截。
斷了,粗的竟然斷了?
台下邊寂靜一片。
胖大漢傻了眼,咽了口唾沫,打了個哈哈:“我力氣太大,等我再砸這個細的,沒準一錘就碎了哦。”
這句話讓搖搖欲昏的遲稱鑫如同灌下二兩老參湯,兩隻眼恨不能瞪出眼眶來。
當當當,又是一連幾聲,現場中先是響起一陣輕微騷動……
然後騷動就大了……
大家都看得真真的,慶餘祥的隻用了三四下就碎了,而李記這個已經挨了十幾下,竟然沒有一點事。
胖大漢一頭一臉都是汗,用力的喘了幾口氣後,對朱平安行了一禮:“朱小老板,是俺錯啦,李記的這個果然厲害。”
這下輪到支持李記的人歡呼雀躍了。
“不可能!”遲稱鑫紅著眼就衝了過來,這不科學啊!自從他花重金買通鐵安居孫六做成後,他就做好了對方來砸場子的準備,為了展示與對方的不同,彈簧是他不吝成本,刻意加粗的。
明明必勝一局,怎麼可能會輸!他想不通,沒有這個道理!
——那個胖大漢是朱平安挑上來的,肯定是托!
遲稱鑫一把那個胖大漢推了個跟頭,拎起錘就砸了下去——然後又是一陣當當當!
胖大漢直撇嘴:“嫌俺勁小?你這還不如俺呢?”
遲稱鑫不理他,悶頭狠砸。
他在台上發瘋,朱平安在一旁看戲,楚慈拉了他一把,低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朱平安臉上帶著一絲忍不住的笑:“他家的彈簧是比我們粗,可是你看下圈數,他是按孫六傳的做是四圈,可是我做的卻是六圈,雖然鋼絲細了,受力卻比前增了一倍不止。”
楚慈不說話了,是因為他無話可話。
看了一眼還在咣咣砸的遲稱鑫,毫無誠意的送上了一絲同情。
遇上朱平安這樣的人,活該他吃|屎。
當遲稱鑫精疲力竭倒在地上伸著舌頭喘氣時,李記的彈簧依然堅強無恙。
優劣立判,一目了然。
孫主簿欣欣然做出了判決,無庸置疑的是朱平安一方勝。
至此這場賭局,一平一負,局點隻看第三局。
這一局輪到朱平安出試,如果他勝了,那麼慶餘祥就歸他所有,反之朱平安輸了,那麼雙方打平,遲稱鑫還有翻本的機會。
朱平安來到台中,目光往下一掃,清澈的眼神安靜悠遠,瞳孔中一點微光,卻比高掛天空的太陽還要璀璨。
“大家認為李記的神仙榻價格貴,如果它能用上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那麼大家還會覺得貴麼?”
一句話登時引起一陣議論,從心而論,如果真的可以用那麼久,四兩銀子確實是值了。問題是能麼?
朱平安:“這最後一試,就讓大家看下李記神仙榻的真正實力。”
轉頭向孫主簿道:“我想要一個千斤重的石碾來。”
石碾倒是有,孫主簿有些不明白:“拿這幹嘛?”
朱平安言簡意賅:“壓!誰的先散架誰就輸!”
這個法子簡單粗暴爽!
台下觀眾一聽就熱鬧了,一齊轟聲叫好:這樣能承受的住,還有什麼能承不住的。
孫主簿吩咐下去,命人跑出去準備了。
遲稱鑫臉如死灰,三魂飛了兩個,七魄跑了一半。
很快,十幾個人推著一個巨大的石碾來浩浩蕩蕩的來了。這家夥足有半人來高,是用來碾校場用的。
看著這麼大個家夥現在眼前,大多數人都驚得咋舌不下。
就連楚慈都有些懷疑,朱平安這口氣是不是喘大了?
對於場中此起彼伏的竊竊私語,朱平安淡然微笑,隻當清風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