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拒絕(1 / 2)

朱平安以為他指的是魏忠賢,於是反問道:“你覺得我不該救?”

楚慈搖頭:“他是誰,該不該殺,我不大關心這些。”

朱平安這才知道楚慈說的是南宮英雄,不由得好笑。二人雞同鴨講了老半天,居然出奇的合拍,沒有半點紕漏。

“救他,是為救自已,也為了救大家;放他,是因為他不該死。”

近乎模楞兩可的答案,楚慈居然聽懂了,沉吟了一下:“你壞了他的事,他必定恨你入骨,他的身手不錯,今後你要多小心了。”

想起那家夥的身手,朱平安也有些怵頭:“沒事,我身邊不是有你麼?”

若是男女之間說這些倒正常,可是兩個男人之間就有些暖昧。

楚慈馬上就擰起了眉。

過完嘴癮的朱平安瞬間後悔了,尷尬的撓了下頭:“嗯,那個,我沒別的意思,咱們是鐵哥們,你懂得——”

這次楚慈出奇意料的沒有翻臉,反而長長的吐了口氣。轉過了身背著朱平安:“有朝一日,若是在這不能立足,咱們一塊去關外吧。”

他這句話說得又熱切又古怪,熱切是的咱們兩個字,古怪的是不能立足四個字,從一貫冷冰冰的楚慈嘴裏說出來,帶著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熱情——

朱平安瞬間就愣了——這是那跟那啊,他能理解好哥們一起走闖天下的情懷,可不能立足是什麼意思?

再說去關外做什麼,搞人參鹿茸烏拉草麼?關外早就是野豬皮的天下,估計現在正磨刀霍霍,進備躍馬揚鞭中原。

自已這個時候湊上,那不是自個給自個找不自在呢。

“你不願意去?”

楚慈轉過了身,星辰大海一樣的眼底全是失望,平時滿貯的淩厲寒冰,象是浸了水化開了,不見其寒,光剩其柔。

從來沒有見識楚慈還有這樣一麵,朱平安腦子象是被人塞了兩把草,毛毛燥燥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就在尷尬時候,魏忠賢命人宣召。

朱平安逃一樣的去了,望著他的背影,楚慈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因為從楚慈這裏受了點驚,所以見到魏忠賢的時候,他的臉上依舊帶著一點發自內心的惶恐。

這讓心裏有氣的魏忠賢心裏舒坦了不少,不錯嘛,難得這小子也會怕自已!

看他進來了,魏忠賢不自主的吡牙裂嘴——特麼的那一下大背摔真不輕快好嗎,他到現在渾身上下還沒有一處不痛的。

他第一眼看到朱平安時,就覺得朱平安很象一個人。

他很象天啟帝。

魏忠賢與天啟帝相處了十八年,彼此從小心到依賴,再到無與倫比的信任,甚至對方將這個天下都交給他管,寵眷不謂不深。可是不知為什麼,魏忠賢確實什麼都得到了,但心裏總有點空落落的。

他發現天啟沒當皇帝的時候,過得不開心,當了皇帝後,依舊過得不開心。

外人都道天啟帝隻愛幹木匠活,不愛理政,可是魏忠賢卻知道皇上煩著呢。

心腹大患沒有除掉,沒有人能夠睡得安穩。

天啟帝不安穩,他就不安穩。

“朱平安,聽說你有一塊玉,拿出來給我看看罷。”

又是玉,朱平安心裏一沉,當初葉向高是如此,如今魏忠賢也是如此。

這塊玉到底有什麼古怪?

朱平安也不遲疑,伸手摘下遞了過去,“您隨意。”

不知道的時候可以叫千歲爺,知道了朱平安就不想叫了。不過他這沒名道姓的叫法著實驚人,全然沒有理會周邊遞過來的無數道驚駭眼光。

自從廣場遇刺事件發生,圍繞魏忠賢的安保行動就已經升級了。現在不客氣的說,那怕一隻飛近魏忠賢三尺的蒼蠅,也會瞬間被拍下,拖出去分屍。

端著玉出了半天神,魏忠賢的臉色變了再變,不過事情沒有象很多人想象中那樣生出什麼變化,包括朱平安。

魏忠賢很認真的看了那塊玉最後一眼,然後很認真的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由激動變成平靜。

他似乎極力在隱瞞某個事實,朱平安看出來了。

可是他卻說:“得了,也沒什麼稀罕的吧。”

朱平安不聲不響的收拾了起來,低眉瞑目垂手站到一邊。

魏忠賢看了他幾眼,忍不住道:“雖然我這身老骨頭差點讓你拆了,不過總算是你救了我。說吧,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出來,我一定滿足你。”

朱平安耳根不由自主的抽了一抽——好大的口氣,什麼都行。

他知道,對方絕對沒有胡吹大氣,最一二年後,他在大明這一畝三分地,說的話和聖旨沒有什麼不同。

“沒有。”朱平安想了想:“我沒有什麼想要的。”

魏忠賢遮住半拉眼的三角眉梢提了起來:“讓你提就提,你以為我辦不到麼!”他一沉臉,陰戾之氣有如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