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的臉黑得堪比鍋底,眼底怒火都快噴出來了。
“若不是客奶通知朕,你打算瞞到什麼時候?”
果然是這個老不死——朱平安垂頭不語,這時候不開口最妙,多說多錯。
天啟狠狠瞪了他一眼,目光從他的身上掃向其餘人,森然道:“去,將畫屏與喜寶用刑,什麼時候招了什麼時候停!”
今天伺候天啟的是司禮監太監王體乾,當下一揮手:“一人先來五十個皮嘴巴,別留情麵,狠狠的打。”
所謂皮嘴巴,就是一種特製的皮手套,用的時候蘸上水,隻消三五個嘴巴,人臉就能變豬頭。五十個打下來,別說嫩花嬌蕊一樣的少女,就是塊石頭,也打下三分石皮了。
王體乾獰笑一聲,一揮手,外頭湧上幾個小太監,然後殿中頓時慘叫連聲。
畫屏與喜寶表現截然不同,前者十幾下挨下來皮開肉綻,鮮血滴灑的到處都是,但還是緊咬牙關不說話。喜寶忍不住痛哭道:“別打了,我招了,我全說!”
吳貴妃臉色煞白一片,牙齒狠狠咬著唇,全身力氣全都用來壓製一潮接一潮湧來的驚懼。
王體乾哈哈一笑:“喜姑娘識相,早這樣不就省了這一番苦頭了,何苦呢。”
喜寶抽泣著把話說了,大家聽出了個大概,原來喜寶不是裕妃宮裏的人,她的父母兄弟都在吳貴妃家裏當差,因為裕妃受寵,這才將喜寶安排到了永和宮。
“昨天畫屏來找我,給了我一包藥粉,要我得空放在娘娘食水之內。”
“胡說!”吳貴妃目眥欲裂:“賤婢,本宮待你一直不薄,你為何要這樣害我!”
天啟突然哈哈笑了幾聲:“你慌什麼,她說是畫屏給她的藥粉,又沒說是你給的藥粉——”
吳貴妃本來就沒有什麼血色的臉瞬間就黃了。
坤寧宮大殿內成了冰窖,所有人全都成了冰雕,沒有一個人敢說話——此時此刻任何一丁點聲響,都有可能招致皇帝焚天燒地的怒火。
天啟起身來到喜寶跟前,俯下頭看著她:“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喜寶怔然抬起了頭,一直在哆嗦的她居然平靜了下來,青紫的不成人形的臉忽然詭異地笑了一下:“陛下,奴婢剛才說的,字字句句都是實話——”說完這句話後,突然發力躍起,一頭撞到身側柱子上。
四周所有人一齊驚叫出聲,朱平安啊了一聲,誰都沒有想到,居然會出這樣的事。
倒在血泊裏的喜寶奄奄一息,瞪著眼望著天,微弱的聲氣道:“對不起——我的父母家人都在別人手中,我身不由已啊。”
殿中響起一片抽氣聲,吳貴妃再也坐不住,從椅子上軟倒在地。
不知是驚還是嚇的,白著一張不成人色的臉,天啟帝陰森森的目光移到吳貴妃身上,後者跪在地上還沒覺得,旁邊眾人無不毛骨悚然。
朱平安:“皇兄,這事情還有蹊蹺,你先別——”
他的話沒有說完,旁邊王體乾陰笑著說:“殿下,喜寶那個賤人都已招了,鐵證如山。”
朱平安根本不理他,轉過身對一直呆在那裏的畫屏:“你還有什麼說的?”
畫屏象是嚇傻了,望著喜寶的屍體,一句話也不說。
就在這個時候,宋小寶和葉滄羽進來。
“裕妃娘娘確實是中了毒而死。”
天啟斜眼睨了一眼吳貴妃:“什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