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桂嬤嬤是個有心沒膽的人,張皇後的突然發難,讓她這樣心虛有鬼的根本招架不住,整個人爛泥一樣的癱倒在地上,“娘娘——娘娘恕罪,老婆子不是有意要害您的,是他們——抓了我的勝兒,他們要一命還一命啊,娘娘啊,您是天上有份大富大貴的人,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可是我就那一個孫兒呀——”
桂嬤嬤哭得撕心裂肺,眼淚鼻涕的糊了一臉。
張皇後眼前一黑,要不是身邊的椅子當了她一下,險些當場暈過去。
“你的孫兒是命,我的孩子就不是命?”張皇後咬牙切齒,“說,是誰主使你這麼做的?”
到了這個時候,桂嬤嬤似乎變得鎮定了不少,從地上緩緩的爬了起來,“娘娘,老婆子不能說的。”
張皇後瞬間大怒,抓起手邊一隻茶盅丟了過去,厲聲喝道:“老刁奴,你現在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是不是以為本宮仁慈,就奈何你不得?”
桂嬤嬤笑了一下:“老婆子沒有什麼家人啦,兒子死在戰場連骨頭都沒找得到,一個孫子的命捏在別人的手裏,老婆子要家無家要人無人,娘娘要解恨,這條命您拿去便是。”
張皇後被她氣得渾身哆嗦,一時之間拿她還真沒什麼辦法。
“來人,把她送到睿王殿下那裏,就說是本宮說的,別讓她死得痛快了。”
桂嬤嬤笑了一下:“別費事啦,娘娘。”
張皇後驚了一跳,“你想自殺?”
桂嬤嬤嗬嗬笑了一聲,臉上鬆馳的皮肉猛得一緊:“早就料到有這一天,娘娘就別費心啦。”
“你敢!”
張皇後又驚又怒,更多的是不甘心,雖在盛怒之中,張皇後卻不失理智,桂嬤嬤隻是那個人手裏的刀,她固然死不足惜,若是讓那個人就此逍遙,張皇後死不瞑目。
她的反應不謂不快,等她撲上去的時候,桂嬤嬤已經直著脖子吞了什麼東西,然後軟倒在地。皇後撲過去時候已經晚了,她的口鼻耳中已經有血緩緩的淌了出來。
張皇後渾身的力氣瞬間沒有了,整個人軟到在地。
桂嬤嬤大口喘著氣,“娘娘,對不住您啦,等下輩子——下輩子,老婆子用命還你啊。”
張皇後慘笑一聲:“不用下輩子,您就這輩子還吧!”
桂嬤嬤不解的望著她,張皇後爬到她的身邊:“嬤嬤,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若是念在咱們情份上,我說出害我的人的名字,您隻要點頭或是搖頭就是了。”
桂嬤嬤的拚命搖頭,想要張嘴說些什麼,卻被疾湧而出的鮮血堵得說不出話來。
張皇後撲上去抱住她的頭,桂嬤嬤噴出的血濺了她一頭一臉一身,可她已經完全顧不上了,外頭聽到動靜湧進來的宮女太監全都嚇傻了,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聽著,你隻要搖頭點頭就行。隻有這樣,本宮會放過你的孫子。”
這話輕飄飄的沒有一絲半點的力度,甚至可以說根本就不象是威脅人的話,可是桂嬤嬤是什麼人,她是看著皇後長大的人,沒有人比她更知道這位主的性子,她越是說得這樣輕描淡寫,就越是可怕可怖。
她不敢不信,也不敢不聽,拚著老命點了下頭。
見她應了,張皇後瞬間大喜,“是不是魏忠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