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些什麼?”
“沒有。”高小手悍然否認。
“不說拉倒,神神叨叨的。”朱平安狐疑的望了那個家夥一眼,二話沒說,一馬當先往乾清宮去了。
高小手有些垂頭喪氣,他不是不說,而是那隻是一瞬間的感覺,並沒有一絲半點的真憑實據,讓他說,說什麼呀!
望著朱平安背影,他憤憤的咕嘟了一句。
不管怎麼樣,許是受了高小手那句沒頭沒腦的話的影響,朱平安踏進乾清宮的那一瞬間,懸著的一顆心很快就掉到了底。
見到他來,天啟一臉微笑:“來,是不是還沒有吃飯?來和朕一聲用吧。”
朱平安有些受寵若驚,不過他也沒推辭,皇上恩賜,受之不恭卻之有罪。
“嚐嚐這碗玉蓴粥。”
朱平安訝異的望著從來沒有這樣親切過的皇兄,以至於伸出的手都慢了半拍。
好在天啟並沒有因為他的輕慢而發火,“不必大驚小怪,自從你進宮以來,朕對你的關愛遠不如信王,如今你又要為國遠赴遼東,朕這心裏差實覺得有些對不住你——”
朱平安心裏那一絲憂疑瞬間就消除了,沉默了一會,淡淡道,“皇兄用不著這樣,你是我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了。”
天啟果然被震動了:“吃吧,用完了膳,朕還有事和你說。”
果然不是吃頓飯這麼簡單,朱平安心裏打了個轉,然後他就看到天啟已經端起了碗,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天啟搶在前頭,幾個小菜都先吃了一筷子——這末免也太細心了吧,朱平安有些想笑,這是在證明些什麼?
說實話,那個玉蓴粥挺好喝的。
吃完飯,喝完茶,沒等朱平安發話,天啟從來案上取過了一封黃綾。
“給你。”
朱平安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這是什麼?”
天啟笑得有些奇怪:“父皇生出給你留下三道密旨,這個就是其中之一。”
朱平安瞬間就覺得手上這封輕飄飄的黃綾重有千鈞了。
“我——還是不看了吧。”
沒有人不好奇其中寫了什麼,不過朱平安還是克製住了自已。
“這一封是當實你進宮時的,父皇給你賜名封王,雖然你從小別宮另居,吃了不小苦頭,不過父皇心上還是有你的。”
既然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再不打開就顯得有些矯情了。
朱平安不再客氣,打開一看,當他看到賜給他的那個枃字的時候,頓時感到一種奇妙之極的感覺——就時光一瞬流轉,帶著沉重腐朽的氣息衝麵而來。
他愣了一下:“原來皇兄給我的賜名,是父——皇遺旨中起好的啊?”
從他打開那道聖旨開始,天啟就一直在觀察他的神色,嘴角雖然一直掛著笑,可是眼神卻越來越冷。
“不錯,可是朕記得你當時拒絕了——”天啟輕聲笑了出來:“怎麼樣,要改過來麼,朱由枃?”
朱平安心神已亂,沒有注意皇上的笑聲有些奇怪,但如果高小手在這裏的話,估計能嚇出一身汗。
“不必了——”
這下輪到天啟奇怪了:“為什麼?”
“沒什麼為什麼。”朱平安笑了一下,小心的再看了一遍遺旨:“改什麼我都還是這個人,名字又有什麼關係了。”
天啟的心再次被震動了,改名與不改名真的一樣麼?對於他這個人來說或許是這樣,可若是改了名,朱由枃三個字便會搖身一變,成為名符其實的正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