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月隱星稀。
李永芳一路行軍行的心驚膽戰——說起來他也是帶兵打仗的老行家了,大戰惡戰經曆也不少,照理不應該有這種感覺。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能說老遠就看到金州城黑氣騰騰了麼?
盡管他不知那黑氣是什麼,偏偏越不知就越提心吊膽不敢安生。
眼看著長夜快過去,四下依然沒有動靜。
當太陽升起的時候,金兵終於順利抵達金州城下。
與此同時,距此五十裏外一個破舊的山神廟裏,皮島總兵毛文龍帶兵悄悄駐紮在這裏。
這一路急速行軍奔波讓毛大總兵很有些吃不消,不過讓他得意的是總算在約好的時間趕來了。
當然,他也看到了金州城黑雲罩頂的奇景,同樣也是心生好奇。不過更讓他感佩的是那位小王爺果然是個奇才,真的就憑幾百個人拿下金州,拿下了不算,居然還正兒八經的守開了城。先不說別的,就憑這份膽識,就足以秒殺大明無數將領。
當然,關鍵的時刻還是要看自已嘛——毛文龍得意的笑了一笑。
按照原定計劃,到了這裏他就等朱平安的信,等金兵到了金州城下,就是自已大顯神威的時候到了。
哼,打劫、偷襲什麼的,是他的最愛,也是他發家的根本。
“報大帥,金州有信來了。”
想什麼來什麼,果然靠譜!
這配合默契的不要太舒服了!
婁引路的小兵進門就看到自家大帥那老狐狸偷到雞得意的笑,不由得歎了口氣。他們是習慣了,希望不要嚇到別人就好了。
還是那個鐵衛,一回生二回熟,也沒讓毛文龍那猥瑣的笑嚇著,上前行了一禮:“大帥,咱家王爺有信送來。”
“哦,又是你呀,快呈上來吧。”
那個鐵衛笑了笑:“尊命。”說完從懷中取出信就遞了過去。
毛文龍得意非常,並沒有看信的興趣,而是笑著打量著他說:“你不錯,挺對我的脾氣的。等下和殿下見了麵,你到我帳下聽命好不好?”
那個鐵衛愣了一下,臉紅了一下沒吱聲。
對方沒吭聲,讓毛文龍有些不高興:“看不起我?我可是大明的總鎮總兵!我還是有封號的,平虜,你知道麼?我一調教你,你就出息了,信不信?”
廟裏還有他不少的手下,一個個全都捂住了臉,真是丟臉呐。
那個鐵衛笑得越發燦爛了。
毛文龍氣憤的瞪著他,堂堂一個平虜總兵被一個小小鐵衛鄙視了,真是太沒有麵子了。
“你會後悔的。”毛文龍氣哼哼的把信拍到桌上,“我還不信邪了,回去亶告王爺,一會咱們城裏見再說話罷。”
“是。”那個鐵衛行了一禮:“請毛總兵看下咱們王爺的信,有什麼變化也末可知。”說完這句話後,那個鐵衛轉身就走了。
真是特麼的拽得二五八萬的啊——毛文龍直勾勾的望著人家的背影,忽然長長歎了口氣:“看看人家睿王殿下手底下都用的是什麼人,啊——再看看你們,我不稀的說什麼了,嘖嘖嘖——”
這話成功的引起帳內一群不憤氣的眼神,甚至還有人哼了幾聲。
沒有這麼拉仇恨的,不過毛總兵根本不在意,這些兔崽子們就得這樣激勵下,一會才能鉚足勁殺敵去。
哼,這天底下就沒有比老子再精明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