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城,已成岌岌可危之勢。
袁祟煥已經完全傻了眼,他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遼軍居然會用這種不要臉不要皮的攻城方法——就象亂拳打死老師父——越是沒章法沒規矩,作用越是好的可怕。
袁祟煥立在城頭,看著金兵鋪落一地的死屍,看看站在弓箭射程之外的怒爾哈赤,他的心被深深的震動了,這是他生平對一個敵人生出深深的敬畏。
“報汗王,已鑿城牆缺二丈者三四處!”
怒爾哈赤的冰雕一樣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這話好理解的很,通俗的說就是二丈左右的洞,金兵挖了三四個。
城牆都是壘上去的,一般來說,到了這種地步的城牆一般都塌了,然而寧遠並沒有事,這一切得歸功於天太冷。
看著皇太極略有些沮喪的臉,怒爾哈赤再次下令:“繼續挖,挖不塌,就挖透!”
太狠了——
在看到金兵再次化身工兵後,袁承煥氣得幾欲暈倒。
可想而知,當城牆挖穿之後,含憤而來的金兵騎兵將會成寧遠所有活口的惡夢。
“不能再等了,準備巷戰吧。”
祖大壽等將領一齊大眼瞪小眼,對方人太多了,是自已這邊的幾倍,一旦城破,結局隻有一個。
這個時候,一直很少發言曹文詔出現了。
“袁大人,殿下前幾天送來了一些東西,還有一封信,說是寧遠城到急迫之時,可以拆開一看。”說完從懷裏取了一封信,交給袁祟煥。
袁祟煥心煩意亂的抓了過來,心裏卻在冷笑——越來越來厲害了,真當自已是諸葛武候再世麼?
可等他展開信,還沒等看完,一張嘴就張大象是吃了一個雞蛋。
“快快,有辦法啦!”
包括祖大壽在內所有的將領軍兵,看神經病一樣看著袁大人手舞足蹈,狀若瘋顛。
天色已暗,烏雲壓天。
怒爾哈赤已經再次下令,不準休息,破城之後,屠城三日,所有財物婦女子,俱為攻城勇士所有。
這一道命令一下,已經疲憊不堪的金兵就象打了雞血,渾身上下充滿了幹勁,小鐵鍁揮得風車一樣快。
當夜幕徹底降臨時,一直沒有什麼動作明軍終於有了動靜。
前方兵車中督戰的皇太極第一個發現了異常——而這個時候,正在幹活的金兵開始叫罵。
城牆上飛出道道白浪,奇怪的味道到處都是。
“這是什麼狗東西,又臭又怪?”
“******,這油不油水不水的什麼玩意?”
金兵們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所幸有工車遮著,並沒有多濺到身上。這讓他們心裏並沒有怎麼慌,這種象油又不象油的東西並沒有多引起他們的注意。
可皇太極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不祥之感,他馬上來到怒爾哈赤馬旁,急促開口道:“汗王,明軍此舉有些古怪,為穩妥計,還是先收兵吧。”
怒爾哈赤等了一天,喝了一肚子風,眼看大功告成,你讓我退兵?
他怒目橫眉瞅了他一眼,“閉嘴!”
城牆上一聲朗笑:“怒爾哈赤,你們忙活了這麼久,天又這麼冷,給你們送點火暖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