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現在怎麼樣?”
高小手驚愕的抬頭望向寶座上的天啟皇帝——自從睿王出征遼東後,這位皇帝就添了個毛病,神不守舍。
“這個奴婢可說不好,依睿王爺的本事,自然是馬到功成,陛下就不必擔心了。”
高小手自以為這句話說八風不透麵麵俱到的,可萬萬沒有想到,天啟伸到半空的手就這麼僵住了,他先是一愣,隨即大怒:“誰說朕擔心他了?”
這句話音調不高,卻透著無比的森然冷意。
高小手瞬間僵在那裏——年青的皇帝身上放射出濃烈無比的殺意,嚇得他連話都不敢說了。
————
朱平字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上下沒一處地方是不疼的,不由得唉了一聲,這才發現自已身在一輛車中,外頭似來馬蹄聲聲,路況似乎不太好,顛得人忽上忽下。
敢情這身上的痛就這樣的來的吧——
“這是在那裏?”他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後想到了什麼,輕輕眯了住眼,再睜開眼來的時候,眼底少了幾分迷惘,多了幾分清明。
車內有一種熟悉的幽香暗淌,朱平安歎了口氣,昏倒前那些事輪番在腦海中走馬燈一樣轉換。
他需要一個人的解釋。
就在這個念頭剛閃過的時候,車簾開了,楚慈伏身端著碗藥進來。
二人一碰麵,各自呆了一呆。
然而很快楚慈就開了口:“醒了正好,把這碗藥吃了吧。”
朱平安木然接過來,仰脖喝了個幹淨,就算一嘴的苦味也沒能壓得住亂跳得胸口直顫的心,他近乎麻木地在坐了片刻,腦子裏一片空白。
“你要帶我去那裏?”
楚慈麻利的收了藥碗,轉身出去,片刻後又回轉進來。
她默默的給朱平安診了脈,然後坐了下來,看樣這次並沒有急著要走的意思。
“等天亮了,咱們就能到赫圖阿拉了。”
去赫圖阿拉?朱平安有些吃驚,不過很快就安靜下來。
“能給個理由麼?”
楚慈瞪著眼看了他半晌,最後轉過了頭:“你中了毒。”
朱平安的心瞬間擰了幾道彎,深深吸了口氣,澀然開口:“然後呢?”
楚慈對於他能如此快的平靜感到很是意外:“沒有然後,我要帶你去赫圖阿拉找個人,如果你運氣好,或許有一線生機。”
聽聽——一線生機啊,朱平安的眉頭不由自主就挑了起來。
“這麼說來,我這兩次的昏迷都是因為毒發引起的了?”
看楚慈點了下頭沒有說話,朱平安忍不住追問:“那個,還有救麼?”
楚慈看了他一眼,很誠實的告訴他:“不知道。”
朱平安的心涼了半截,半晌沒有說話。
楚慈覺得自已的心變成一團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往下墜,與此同時,怒氣不抑製的直衝胸臆。
“你不是聰明的天上難尋地下無雙麼?”她憤怒的低喊:“怎麼這麼蠢,讓人下了毒都不知道?”
朱平安被她吼暈了,甚至還有些委曲:這事怎麼能怪我——鬼才知道是誰給我下的毒?
“你一直跟著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