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顧秉謙左右看了看,不得已隻得站了出來:“陛下,蘇州的民亂還沒有解決呢。”
天啟頭痛的揉了下額頭,感覺自已這個皇帝當得真是太不容易了。
不過頭痛歸頭痛,江山是自已的,該管還是得管。
“到底是怎麼回事?毛一鷺怎麼說?”
天啟的脾氣終於在此刻爆發了。
顧秉謙那敢說實話,一邊吱唔著,一邊拿眼去看魏忠賢。
魏忠賢沒有辦法,隻得陪著笑臉道:“毛一鷺越幹越出息了,據老奴了解,就是他手下官吏與小民之間發生了一點小事,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天啟巴不得沒事,不耐煩的哼了一聲:“遼東馬上將起兵事,國內一定不可再生亂相。”他伸手指了下顧秉謙:“朕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如果此事處理不好,你就退位讓賢吧。”
顧秉謙都快哭了,那是他能管得了的事麼?
就在天啟準備起駕回宮的時候,老半天沒說話的文征孟再次出班。
“陛下,臣以為這事不能如此輕視處理。”
天啟讓他說得一愣:“怎麼,你可是知道些什麼?”
文征孟道:“陛下,如今流民之禍四下皆是,但那都是因為無衣少食所致。而蘇州地產富饒,安居樂業,好好怎麼的會出民變?如果此事不徹察,長此以往,民憤疊加,就如火種一樣,終有大火燎原的那一天。”
顧秉謙看了魏忠賢一眼,強笑道:“文大人末免誇大其實,小小紛爭罷了,何必說得如此厲害。”
“小小紛爭?”
文征孟嗤笑一聲:“下官請問首輔大人,十幾萬人罷市、毆打東廠差人、巡撫毛一鷺被丟入糞坑,這些事若還是小事,那麼放眼天下,還有什麼配稱大事?”
他話沒說完,朝堂上已經“轟”一聲炸了。
天啟眼前一黑:“什麼,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因為激動,他整個人已經站了起來。
文征孟撩袍跪倒:“陛下,蘇州丘縣令孔方與下官乃是同窗,是他九死一生托人將密奏送給我,讓微臣轉呈陛下。”
大殿內一片寂靜,顧秉謙麵如死灰,魏忠賢神情陰鷙。
天啟頹然坐倒:“把密奏拿來朕看!”
文征孟從懷中取出一個信封,轉交給高小手。
天啟打開一看,先咦了一聲。眾人好奇,再看皇上隨手一倒,信封的翻翻滾滾的掉出來好幾片紙。
“怎麼是這樣?”
高小手眼尖,快手快腳的幫忙收拾。
文征孟:“回皇上,這是孔方無奈之下用的法子。據送信的人說,出事之後,蘇州城門緊閉,許進不許出,且搜察嚴苛,這封信隻得被絞成幾塊,分別由幾個人方才混了出來。”
天啟不吭聲了,朱平安離他最近,眼看著天啟的氣色越來越壞,不知為什麼心情莫名的有些舒暢。
這個功夫高小手已經拚好了信,天啟這輩子沒幾次這麼認真的看了一遍。片刻後,一巴掌拍在案上,發出沉悶的一聲巨響!
“好好好!”他轉頭看向顧秉謙,“這就是你說癬疥小事?”
顧秉謙滿臉通紅,他真的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