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殿外的聲響似已近在耳邊。魏忠賢在外守護的黨羽早已經慌了神,但對於殿內三人來講,反應各自不同。
想比於天啟的心灰,信王的彷徨,魏忠賢顯得就無比興奮了些。
一切跡象都在表示他今夜的行動已經走漏了風聲,但是足以讓他欣慰的是信王朱由檢的順從——現下遺詔到手,隻要撐過今晚,他安排下的一係列謀略都將由此從頭開始,大明朝的新老交替,這個無比牛比的紀錄將在自已的手中誕生——想到這裏,他不禁得意的笑了幾聲,到那個時候,睿王今夜的一切活動,都順理成章的變成謀逆!
謀逆者,天下共而誅之也!
當他將一切都想清楚後,當即立斷決定:眼下第一要務,就是離開這裏。
“陛下,這裏不安全,請您跟老奴避一避吧。”
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人能將話說話如此謙卑的,天下大約唯有眼前這一人了吧——天啟難以置信的瞪著他,整個了劇烈的喘息著,他不相信一個人真的能那麼不要臉、不要臉得已經到了無恥,再由無恥的空間內上升到海闊天空,再無禁忌的地步。
“滾!”
天啟用盡全身力氣,從牙縫中崩出這一個字,從嘴裏噴出的一口血,濺了魏忠賢一身半臉!
“朕若不死,必食你肉寢你皮!”
魏忠賢的臉已經沒有人色,倒是邊上的信王依舊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
這個當口,乾清宮外的大門瞬間洞開——
守在門外的慌不擇路跑了進來:“魏公,不好了,睿王帶兵打進來了!”
殿內瞬間靜得鴉雀無聲。
霎那後,天啟猛得哈哈大笑起來:“來得好,天欲來你,看你往那逃。”
魏忠賢擦了一把臉上的血——還有有汗,不知不覺他已經大汗滿身,看了一眼花周圍一臉惶惶的擁護者們,強做鎮定道:“慌什麼!睿王犯上做亂,我等保護聖駕,還不快架著陛下離宮!”
都到這個時候,犯上不犯上的早就是一句空話了。
魏忠賢身後擁上幾個人,伸手就去拿天啟。
天啟目眥欲裂,“你們敢碰朕!”
這話已經連屁都算不上了,一丁點的威攝力都沒有,天啟也就是那麼一說。但他畢意是皇帝,龍威還在,就在那些人下意識一停的霎那,他的手從枕下抽出一柄短劍,寒光一閃,耀眼生纈!
包挺魏忠賢在內所有人大吃一驚,皇帝枕下居然藏著短劍,這對於自詡最了解天啟的人的魏忠賢來說不謂不是個打擊!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別說有劍,就算有槍又能如何?
此時的皇帝說好聽的來陣風沒準都能吹倒,有劍在手又能如何?
可是那幾個人連動都不動一下,天啟目光噴火,劍已經架到了自已的脖子上。看得出來,那劍吹毫斷發不是假的,天啟的病重也是真的,因為靠得太近,鋒利的劍刃已割破皮膚,鮮血很快染紅了黃衣。
“陛下,你這是是何苦!”
魏忠賢已經急瘋了,外頭殺聲近在咫尺,這個當口天啟卻給他來了這麼一出!
天啟若死在自已的手裏,那麼他的一切計劃都將付之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