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門裏是非多,這是很正確的,可雲幻卻覺得大宅門了真正多的是變態,要不怎麼會有那麼多不合常理的事情發生。
比如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卻能一個多月不見麵的母女。雲幻對這個四姨太真是服氣的不能再服氣了,通兩輩子能讓她服氣的是很少的,這四姨太就是其中一個,當人小老婆當到這種地步,她也算是姨太界的一朵奇葩了。從在聶老爺那吃了幾次憋後,她竟然有了骨氣,還清高上了,也不再去討好聶老爺。每天對她不聞不問,對雲琦偶爾問問,餘下的時間大多都獻給了搓麻事業,那真是起的比雞早,幹的比牛晚,你想找她,得提前跟她跟前的人打探清楚,若是這兩天姨太太輸錢了,最好別去,可她除了輸錢的時候在家,其它時間你又根本找不到人影。聶家這一家子也都對她采取放羊吃草政策。雲幻估計隻要她不鬧出什麼紅杏出牆的醜事,聶老爺對她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這讓她心裏很疑惑,難道聶老爺有什麼把柄落在四姨太手中,讓他對四姨太這樣一忍再忍。
又比如她便宜爹聶老爺這一家。即使大宅門裏親情淡薄如水,可好歹她們姐弟也是你親親的閨女兒子,你老媽親親的孫女孫子,家裏真真的小姐少爺。真就能做到一個多月不聞不問的地步,就算是四姨太再怎麼過分,可孩子也總是聶家的血肉,竟然淡漠到讓人心寒的地步。剛開始她去聶鑫宏那學武,還有些擔心萬一被聶老太太她們知道了,會橫加幹涉,提前想好了一大堆說服的理由,每天湊人少天不亮就去,晚上黑透了才回,還請求聶鑫宏自己和約束他院子裏的人替她保密,再留下玉琴在屋子裏照應,萬一有人來看就說自己如此這樣不能見客的編了一大堆,結果玉琴說就沒一個人來看她,她愛幹什麼幹什麼,沒人在意。
雲幻心裏冷笑:這麼一家子牲口,還真是稀世少有。
雲幻看看鏡子裏的自己經過一個多月的調理鍛煉,雙頰已經豐滿起來,透出些健康的紅暈,人似乎也長高了不少,身形雖然依舊單薄,但也不是那風吹就倒的虛弱模樣。她滿意的摁摁拳頭,帶著玉琴往四姨太房間走去。
邊走邊對玉琴交代:“那會給你說的都記清了,這可是關乎我們以後生計的大事,別到時候出漏子,讓我白忙活。”
玉琴看著小大人似得雲幻,好笑道:“記住了,你放心吧,小姑奶奶。”
在玉琴的帶領下,兩人出了一座鏤空的小圓門,繞過一座籬笆圍住的假山,又進了一座爬滿迎春花的菱形拱門,又路過一片姹紫嫣紅的花圃,才算到了四姨太的房前,雲幻走的兩眼發直,心裏隻歎,難怪總也不見這四姨太,這爬山涉水的確實艱難啊,又咂舌,光是這小小的蘭卿院就如此開闊,那她一直沒去過的住院該得多恢弘。真他奶奶的地主老財。
卻在門口就碰見一個小丫頭,端著臉盆戰戰兢兢的往外跑,跟雲幻打個對麵,差點撞上,雲幻手急眼快一個閃身躲過了,倒嚇了玉琴一跳。剛要開口數落那個小丫頭,卻見早已跑遠。雲幻又在一邊表示沒事,主仆兩才進去。
隻見屋子裝飾的富麗堂皇,一進去最顯眼的就是那一架子的古董,看上去都品相不凡,就是雲幻這個外行人都能看出是好東西來。她細細的又打量了屋子裏其他的擺設,正堂放著一對楠木太師椅,雕花的楠木八仙桌,她鬱悶,瞧這品味就我這流氓都看不上,何況是鍾鳴鼎食的聶老爺。西邊隔斷了一座木質的圓形拱門,進去又是一張紫檀木的菱形小幾,左邊是一對紫檀木的多寶閣,右邊放了精雕荷花圖的紫檀梳裝台,小幾的前麵放了一架描金鑲玉的侍女屏風,繞過屏風就見楠木拔步床上躺著位海棠春睡,隻要長眼睛的都會被床上的美人迷住,雲幻呆住她的腦海裏隻浮出四個字:傾國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