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風呼嘯,長江之畔,一片廢墟的漢陽城上空。全身籠罩在金色鱗甲之中的秦陽與麵帶白色麵具的張良相對而立。
三仙與玄武神獸離去之時,並非是張良不想將他們攔住。但他卻做不到,因為,就在剛剛,他已經從秦陽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危險至極的氣息。而這種氣息,即便是他這個縱橫三界的妖仙,都不得不凝神以對。
“這就是你的真正實力?”張良衣袂飄飄,手中長劍穩如磐石。
“真正實力?也許吧……”秦陽微微一笑,靈動的龍尾在身後甩動了兩下,所答非所問的說道:“這層禁錮總算是開了,我怎麼忽然覺得空氣也清新多了?”
說著秦陽似乎十分陶醉的吸了吸鼻子,仿佛真的如他所說一般,周圍的空氣變得異常清新。
“狂妄的小子,即便是你提升了實力,也不過與我在伯仲之間罷了。本仙自悟道開始,如今已數百年,難道你以為,你能夠戰勝本仙麼?”見到秦陽如此狀態,張良自然以為對方是在故意蔑視自己。
“數百年麼……”秦陽頗有深意的笑了笑,並沒有解釋什麼,片刻後淡淡道:“剛才你說,我不懂天道。那我現在就來告訴你,什麼叫天道。”
“狂妄!”秦陽越是雲淡風輕,張良便越是心中惱怒。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麵對這個乳臭未幹的家夥,自己的數百年的心境卻是如此躁動。
劍光閃動,長劍在張良的身前劃出了一道詭異的弧度,頃刻間,一片密集如雨般的劍芒卻已經將秦陽所在之處盡皆籠罩!
這一擊,張良已經用了全力。無論秦陽所表現出的態度是如何倨傲,但是他卻明白,這個已經化魔的小子,實力絕對不容小覷。甚至是自己所見過的,僅次於魔主的生平大敵。所以,張良此刻已然不再留手。
“所謂天道麼……”平淡的聲音忽然在張良的耳邊響起,聲音之中似乎還帶著些許的戲謔。
“有人說是無為……”
“嘭!”重重的一拳轟在了張良的背心之處,張良甚至連回頭都來不及,整個身體便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直直飛出。
“有人說是殺戮……”
“嘭!”就在張良的身體還沒有停下的時候,布滿金色鱗甲的腳掌卻已經重重踏下,張良的身體頓時在空中一個轉折,如流星般墜向地麵。
“有的人,說是無情……”
“嘭!”張良的身體還沒有落到地麵,下方卻已經再次飛起一拳,狠狠的砸在他的胸口之上。身軀猛的一頓,驟然衝天而起!
“還有人說是博愛……”
“嘭!”又是一腳,張良的身體斜斜的向著下方再度墜去。
“更有人說是因果輪回……”
“嘭!嘭!”前後接連,瞬間兩拳,將張良的身體生生停頓在半空之中,所在的位置,竟然與之前張良所在之處,分毫不差。就如同張良從未移動過一般。
一道朦朦金光,將張良籠罩,托著他懸浮在半空之中。而再看此刻的張良,鮮血順著麵具之下汩汩流淌,全身衣衫被巨力轟擊得支離破碎,氣息微弱,甚至一陣清風都能將他吹倒。在他的胸前,更是有著一道被利爪爪過的痕跡,皮肉向外翻著,鮮血不斷流淌,看起來猙獰無比。
秦陽的身影緩步走來,如同閑庭信步一般,從剛才自己所站之處來到張良麵前,麵上依舊帶著和煦的微笑。便仿佛這一切,都不是他做的一般。
“而我所知的天道,卻是不同。”
“那……那是什麼……”張良氣息微弱,雙眼之中閃爍著極為驚恐的神色。如今,他再也不會將秦陽視作一個對等的對手了。秦陽方才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足以令他這個妖仙感到恐懼。
“哦?事到如今,你還有心情聽我的天道麼?”見到張良竟然在此刻問出這句話,秦陽不禁眼眉微微一挑。
“朝……朝聞道,夕可死矣……我不是你的對手,但至少我在死前,想知道,什麼……什麼才是天道……”張良的聲音中,絲毫沒有對死亡的恐懼,雙眼之中更是充滿著渴望之色。
“這麼說,你或許還不是無藥可救。”秦陽目光深邃,仿佛一直看到了張良的內心深處。
片刻之後,秦陽忽然歎息一聲,淡淡說道:“你走吧,我不殺你。”
“你不想知道我到底是誰?!”張良詫異的望著秦陽,剛才秦陽明明有著無數個機會將自己的麵具摘下,可是不知為何,秦陽卻一直沒有這麼做。
“我知道你是誰。”秦陽微微一笑,“我不殺你,不是因為你不該殺。而是……算了,你走吧,至少在我還在這世間之時,收起你的野心。”
“你還沒有告訴我,到底什麼才是天道。”張良並沒有因為看到了生的希望而興奮,反而聲音之中有些失望。
“什麼才是真正的天道?”說話之間,秦陽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百米之外,他忽然一笑,“嗬嗬,其實說真的。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天有萬象,人有千心,有些事情,對於我來說是天道,但對於你來說,可能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