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禦,你說什麼呢?糊塗了?”江雪婍驚詫又好笑的看著他:“是服務員不小心弄撒的橙汁,賠禮道歉的應該是她,高局幫著解圍,怎麼還有錯了?”
祝禦緩緩的坐下,盯著高遠帆戲謔而笑:“高局,我女朋友說我錯怪你了,是不是這樣啊?”
高遠帆俊美的臉上蒙了一層鐵青,眼觀鼻、鼻觀心,沉聲道:“祝先生如果喜歡不分青紅皂白,胡亂的含血噴人,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隻可惜啊,將來哪位姑娘嫁給您這樣剛愎自用的主,有得倒黴嘍……祝禦瞄了他一眼,搖頭笑道:“小家子氣,一杯果汁都舍不得出血!不說了,吃飯!”拽過托盤,抓起一隻雞腿狠狠的咬下一口,大嚼起來。
江雪婍看出氣氛不對,剛待說話,高遠帆又擺了擺手,說道:“我突然改變主意了,祝先生,不如我們哥仨就留下來吧,大家一起吃怎麼樣?”
祝禦吃的滿嘴是油,連連點頭,含含糊糊道:“歡迎歡迎,一起吃一起吃。”突然側頭趴在了江雪婍的耳邊,小聲道:“你就算現在把我甩了,也不能找這個敗類做男朋友,剛才那個女服務員本來走的好好的,是這王八蛋偷偷的伸腳絆了人家一下,他算準了那杯果汁一定會潑向我。”
這句話說的聲音極低,隻有江雪婍勉強聽到,一下子愣住了,滿臉驚愕的看向他。
祝禦接連啃了兩口雞腿,扔下後又撈起了一隻螃蟹扒殼,腮幫子不住鼓動,咽下食物又附在了江雪婍耳邊:“我對麵的牆裙光可鑒人,正好反射到桌子下,隻要不是瞎子,誰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江雪婍吃驚更甚,心裏已經信了大半,她是警察出身,這樣的細節前後連貫著一想,已經了然於胸,看向高遠帆的目光中便多了一分排斥和厭惡。
誰知祝禦又湊了過來,這次聲音提高了許多:“我有件事忘記和你說了。”
這句話一桌子人其實都聽到了,江雪婍訝異道:“什麼事?”
祝禦這時的嘴巴還湊在她耳邊,嘻嘻笑道:“你用的什麼化妝品,好香!”順勢在她凝脂般的臉頰上重重的“啵”了一口,哈哈大笑。
江雪婍又羞又怒,想不到祝禦當著高遠帆等人的麵公然和她“秀恩愛”。這麼親昵的舉動雖說是戀人間不可避免的,可兩個人之間是怎麼回事彼此都心知肚明,祝禦略帶誇張的演繹出了個一石二鳥:既把高遠帆狠狠的刺激一下,又不落痕跡的吃了江雪婍的豆腐,讓她有苦難言。
果然礙於情勢,江雪婍不能急,不能惱,又發作不得,撫著俏臉狠狠的翻出去個大白眼。隨即又後悔不迭,這個動作也比較曖昧,等於變向的在回應祝禦的“無恥”,無形中把戲演的更自然更真實了。
高遠帆的臉色更加難看,那一片鐵青幹脆就沒緩和過來,咬牙忿忿的轉過了頭,勉強壓住怒氣道:“甘股長、曾股長,麻煩你們二位去選菜吧,順便給我帶一份回來。”
曾詠濤和甘俊答應了一聲,起身離座。
祝禦剛把一個大蟹鉗塞進嘴裏,“嘎嘣”一聲咬裂,右手一揮道:“對對,現在的海鮮肥,記得多取點啊!”一不小心,“啪”的一聲碰到了身邊江雪婍的小坤包。
包包的拉鏈口並沒有合攏,倒下的瞬間,裏麵的鑰匙、口紅、眼線筆和手機等雜物一起跌了出來,其中一塊四四方方的小薄塑料袋尤為醒目,那是曾經為我國計劃生育國策做出重大貢獻的東東……
一桌子人的目光齊齊望向那個小塑料袋,麵麵相覷。
江雪婍登時懵住了,伸手一下捂住了嘴巴,死死的盯著那物事看,隨後猛的抬頭看向祝禦,慌亂中一張臉已經像紅透的大蘋果。
祝禦也是錯愕不已,尷尬的一把抄起傑士邦揣進褲兜,隨後把剩餘的雜物一股腦塞回包包裏,嘿嘿訕笑:“各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們畢竟還沒結婚,所以總得采取點防護措施,見笑了,見笑了……江雪婍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摁住他的肩頭,杏眼圓睜:“祝禦!你……”說到一半,又不知該如何接下去,豐滿的胸口如山巒般跌宕起伏,銀牙差點沒咬碎。
祝禦滿不在乎的吐出蟹殼,找來紙巾擦手:“算了算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沒那麼多顧忌。再說了,高局是警察嘛,常年奮戰在大案要案的第一線,什麼世麵沒見過啊,好了好了,快吃吧。”
高遠帆無論如何也坐不下去了,臉色轉成了黑包公。蹭的一下站起身,隨手掏出一個信封,重重的甩在桌上,粗聲道:“江警官,你們發到分局的案子辯護人提供了最新的證據,我們經過鑒定分析,認為嫌疑人是無罪的……本想和你詳細說一下案情,因為之前一直是你在跟進,現在……還是算了吧,我一點沒心情!再見!”頭也不回的憤然離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