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漢卿是有權有勢、家大業大靠山強硬,有一大票為他賣命的小弟,還有大筆大筆的金錢……但是放到眼下這個境地,好像都不足以成為他救命的稻草。祝禦積聚的怒火像狂躁的火山洶湧噴薄,會輕易放過他嗎?
仇豔又四下觀望,整個院落靜悄悄的,不見一個生人。“唐人會館”是川江數一數二的高端私人會所,實行會員製。也就是說有錢不一定就有資格能來這裏消費,胡漢卿是會館的鉑金VIP,常年預定著一整套包房,包括外麵的院落、水池、花草山石等景觀陳設,隻要他來消費就可以一個人獨享這種帝王式的待遇……但想不到的是,也正因為這座院落的隱秘、不對外開放,反倒成了他的“滑鐵盧”,成全了祝禦的“行凶報複”而不能及時得到外界的關注。
仇豔有心想打電話報警,或者找找胡漢卿其他的朋友來解圍,但是幾次看到祝禦冰峰般的冷峻表情,都打消了這個念頭。
胡漢卿惹怒了這個煞星,仇豔思忖自己又何嚐是什麼“好鳥”?她不但和祝禦以前就有嫌隙,對周琳都做過什麼,怎樣的擺弄欺壓人家心裏都跟明鏡似的,再加上她引著周琳來給胡總做下三濫的“皮條客”,這些行徑放在祝禦眼裏比“慘遭酷刑”的三闖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恐怕哪一條都夠“拔下幾顆牙齒”了吧?
仇豔患得患失,越想越怕。這時候胡漢卿已經走到了祝禦麵前,把頭垂的很低,喟然歎道:“祝……祝老弟,今天這檔子事都是我的錯,胡某認栽了!”語音低沉中透著苦澀。
祝禦一言不發,自口袋裏掏出幾張紙巾,輕輕擦拭手背上的血漬。然後俯下身,溫柔的托住周琳腰肢,將她輕輕扶起。
場中氣氛再度凝重下來,胡漢卿默默的伸手入懷,掏出一張精致的銀行卡,平端著遞出:“祝老弟,這是一張不記名的銀行卡,沒有密碼,裏麵有50萬現金可以隨時支兌。胡某今天瞎了眼,無意中得罪了您的女朋友周小姐,感到萬分愧疚。這些錢算是稍作驚擾周小姐的補償,也是我誠心誠意的認錯之舉,祝老弟就請收下吧。如果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就盡管說,胡某保證盡心竭力的效犬馬之勞。”
周琳身體微微發顫,依偎在祝禦的懷裏,抬頭凝視他堅挺的臉龐,極輕極輕的搖了搖頭。
祝禦不看胡漢卿遞到眼前的銀行卡,四下找尋,目光落到了遠處地麵的那本工作證上。胡漢卿察言觀色,尷尬道:“對不住,對不住,剛才弄汙了您的證件……我這就去給您拿來。”轉身便欲走去。
“等一等!”祝禦冷冷的開口了:“爬著去揀起來,再爬著送過來!”
此語一出,眾人盡皆吃了一驚。胡漢卿渾身劇震,瞳孔急速收縮。全場寂靜無聲,仿似時間凝固住了。
周琳輕扯祝禦的手臂,低聲求啃:“祝禦……不要!”
祝禦不答話,死死的盯著胡漢卿,眼神如刀鋒般逼人。雙方的目光簡短交觸,胡漢卿迅速又低下了頭,一抹尷尬、憤怒、怨毒閃過,怔怔的看著那本工作證,臉色鐵青。
祝禦道:“既然你不想去揀,我自己來。”說著邁出了一步。
“噗通”一聲,胡漢卿終於跪在地上,擺手道:“何必麻煩祝老弟?我犯下的錯,就由我來彌補吧。”聲音出奇的平穩,隨即躬起身子,雙手連帶雙膝交替爬行,慢慢捱了過去。
周琳的嬌軀抖顫的更厲害了,緊緊靠在祝禦懷裏,急道:“祝禦!不要再亂來了。”
祝禦嘴角終於浮起了一絲笑意:“這次不是我亂來了,本來我要去取……是胡總自願代勞的。”
周琳蹾足道:“夠了!我們快走吧,這地方我多一秒鍾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說著話,胡漢卿已經去而複返,依然保持雙膝跪地,把工作證連同那張銀行卡向祝禦遞上,臉上居然也浮起了和善的笑容:“祝老弟……請您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