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禦悠閑的踱步到了亮仔身邊,又恢複了那副溫文儒雅的模樣,平靜的說道:“我這人呢,其實算不上心狠手辣。一般情況下都會給人兩次機會,古語不是說‘事不過三’嘛?亮仔,你要聽明白,現在就是你的第二次機會,也是最後一次機會……我們的合作到底可行,還是不可行?”
亮仔似乎再難忍受他這種折磨人的風格,瘋狂的挺身而起,歇斯底裏的大罵道:“我×你嗎!合你嗎的作!給爺來個痛快的,不然老子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
祝禦伸出雙手把他強行摁回座位,從背後俯下身道:“別急,別急啊。既然你要痛快的,我就給你痛快的,這還不行嗎?”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黑色的布裹,輕輕置於桌麵,小心翼翼的一層層打開,裏麵竟然是好幾把外科手術的器械,包括止血鉗、持線鉗、組織鑷、深部拉鉤和手術剪以及肉黃色的縫合線。
亮仔一看見這些東西,眼神中又閃過一抹顫栗,呼吸急劇加速,再也做不到如先前時那樣鎮定如恒。門板縫隙後的謝渤更是汗毛倒豎,驚駭欲絕。祝禦運用矯揉委婉的述說、凶殘毒辣的手法,把一個變態的施虐狂演繹的入木三分,對謝渤脆弱的心理碾壓到了極致。他在如此緊張的情緒和壓力下已經無法保持理智,也建立不起客觀邏輯的認知了。
於柏琪坐在車裏頻頻點頭,讚道:“祝禦,幹的漂亮!老家夥馬上就要崩潰了,再加最後一把勁!”幾個人互相之間都戴著無線耳機,清晰地接收到了他這句話。
祝禦生怕功敗垂成,不敢有絲毫大意,扶著亮仔的肩膀輕輕道:“很多人看電影、看電視劇,裏麵常有血腥的殺人鏡頭。一刀下去噴濺起好多好多的血……事實上人的身體並不是每一個部位挨刀子後都那麼誇張,稍有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這一點。理論上,因為血壓的存在隻有動脈破裂才會令流出的血呈噴射狀,並且大量流失。”
他這番說話的語氣和開始介紹豬皮的時候別無二致,但製造出來的驚悚氣氛肯定翻了番。亮仔和謝渤最初隻聞其聲不見其態,更對氣焊槍和鋼瓶這些道具毫不知情;現在則不然了,祝禦對亮仔殘酷的實施了毒刑,盡顯凶戾的本性。那麼他現在戴上了橡皮手套,又拿出一堆手術器械,大講特講“血液”、“動脈”之類的名詞,下一步要幹什麼已經呼之欲出,令人不寒而栗!
無論是亮仔還是謝渤,他們都不懷疑祝禦是否下得去毒手,因為這個惡魔已經證明過了一次,那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幹的?
尤其是謝渤,別說見到血,就是聽上那麼一聽也馬上覺得頭暈目眩,連番幹嘔。他暈血的毛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小到大就一直伴隨著他,無論謝渤如何努力也始終克服不了這個頑疾。
祝禦說的陰森恐怖,難道他是要給亮仔“放血”嗎?
謝渤幾乎不敢再想下去,強忍著翻江倒海的吐意,血壓再次飆升上來。
“有些教科書裏曾經提到過,”祝禦繼續不緊不慢的說道:“人體的頸動脈一旦遭到致命的危害,危險係數是最高的。大量的血液會沿著這裏激射而出,甚至能達到兩三米的高度。但實際上……我個人認為還有一處動脈也很危險,那就是我們大腿內側的股動脈,科學研究的數據表明,股動脈流失血液的速度一點兒不比頸動脈慢,亮仔,有興趣試一下嗎?”
亮仔的身體劇烈的抖顫起來,絕望的嘶聲吼道:“你簡直不是人!是頭魔鬼!”
祝禦陰陰的一笑,手中突然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這個過程裏,你能保持清醒意識的狀態大概隻有5分鍾。最後就會因為大腦供血不足導致缺氧、神誌模糊、休克直至死亡。你的體型偏瘦,我打賭你不會堅持過15分。”
謝渤再沒有一絲勇氣看下去了,掙紮著試圖調轉身體,卻突然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脖子僵住了,竟然不能轉動分毫。肥碩的身軀像被掏空的皮囊,無法執行大腦送來的神經傳導,像一堆陳腐爛肉般被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