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受的隻是輕傷,小小調養了幾天已經痊愈。出於對工作的負責,她幾次想回去科裏上班,都被祝禦勸下了,說難得這麼修養幾日清閑時光,幹嗎那麼著急回去看仇豔的黑臉?
這幾天他日夜守在周琳的病床前相陪,細心嗬護,兩個人一起吃飯一起聊天。從回歸川江那天起,他們也沒一起共處過這麼久的時間,除了祝禦偶爾因為心事煩悶,周琳還是非常享受彼此間這種耳鬢廝磨、蜜裏調油般的二人世界。在內心深處也出現了惰性拖延的情緒,加之祝禦軟磨硬泡,回去科裏上班的打算也不那麼急了。
然而生活就是這樣,有些事情你想忽略,它偏偏主動來找你的麻煩。
這天中午剛下班,周琳的閨蜜小薇急匆匆趕來,神色憂慮,一反常態的把祝禦“轟”出了病房,說有些閨蜜之間的話要單獨和周琳聊聊,之後便反鎖房門,兩個人咬了半小時耳朵,之後便沮喪的離去。
祝禦大為訝異,回到病房詢問周琳詳情,她卻支吾道:“小薇也說是閨蜜間的事了,你一個大男人不要亂打聽。”
祝禦察言觀色,卻看到周琳的表情很不自然,好像隱瞞著什麼,搖頭道:“你們倆在撒謊騙我。小薇不會有什麼事,反而是你遇到了麻煩,她趕來和你通風報信的,對不對?隻不過還不想被我知道。”
周琳就咬著嘴唇不說話。
她領教過祝禦的“厲害”,如果拋開情侶間的誠信和情意,要騙過這個男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至少她做不到。周琳一向自負頭腦聰慧、反應敏捷,可是和這位男朋友比起來,她知道自己連渣都不算。
祝禦輕輕歎了口氣,坐到床邊握住她的手:“如果你不說……我可要去找小薇問個清楚了。”
周琳秀眉蹙起,知道瞞是瞞不下去了,無奈道:“那你要答應我,聽過以後不許生氣,不許發怒,平靜一點接受。”
祝禦轉了轉眼珠:“總要看看是什麼事吧?比如說你身上又被綁了一枚炸彈……我能平靜得了嗎?”
周琳嗤的一笑:“才沒那麼嚴重!隻是工作上的一些……小瑣事。”
祝禦道:“大小先不說,至少不是什麼好事對吧?要是你連漲三級工資,小薇來的時候就不會是那副苦瓜臉了。”
周琳輕輕歎了口氣,說道:“被你說中了,我的工資沒漲,反而是降了一級……”跟著便把事情原委講述了一遍。
原來小薇匆匆趕來通報的果然不是什麼好消息,醫院的一次例行出勤表檢查中,行政科檢查到了周琳大概一周前有一次無簽到記錄,按照時間推算,應該就是她被敵人劫持,又被搜走了手機,關進煉鋼廠一晚上加半個白天。
這次意外祝禦和於柏琪商議後,不打算向院方做出解釋,因為知道的人太多顯然不是什麼好事。因此行政科的那些人反倒抓住了把柄,把周琳無故曠工、無法聯絡的這件事首先反應到了仇豔那裏。
仇主任畢竟是檢驗科的一把手,又是院長仇達的至親嫡係。行政科的頭目們心裏再清楚不過,惹誰也不能惹到她。周琳是檢驗科的職工,也是仇豔手下的兵,這事放在別的科裏他們可以直接上報;可是發生在檢驗科,那就得多走一些細致的“程序”了。
誰知道仇姑奶奶心裏是怎麼想的?無論她和周琳的關係遠近還是喜惡,如果忽略掉她的“知情權”肯定會惹麻煩。
而且“曠工”這一說,其實在仇豔和行政科長這些人的眼裏可大可小,根本就算不上事。隨便誰一句話,周琳都可以從“曠工”變成“外出辦理業務”,沒人會追究詳細。
確切點說,把這形容成行政科對仇豔的一種“尊重”,一種“示好”更為恰當。
大家夥不過就是想要仇主任一個態度,你說周琳曠工了,我們就照辦;你說沒有,那我們也有辦法。出發點很簡單,我們沒敢“越權”,可事先都“請示”你了,這是人情也是關係,彼此心照不宣罷了。
仇豔知道這件事後果然心情很好,還當即“批示”周琳不算曠工,因為是自己授意她那天出去“辦理業務”了。
行政科二話不說,當即修改了周琳的出勤記錄。
仇豔根本沒和周琳溝通的情況下這麼做,不完全是想“賣好”,也不完全是“包庇”,她還隱約有些“膽怯”的心理,不敢再做出對周琳不利的舉動。
這個嬌豔的小妮子本人倒是沒什麼,可怕的是她那位警官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