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踩著地麵發出的響聲在空蕩蕩的地牢裏回蕩。隨著安東尼走到黑暗深處的牢籠之外。
押送石小楠的傀儡,就像是對待垃圾一樣,將她拋在粗壯牢門外麵的石地上。
毫無征兆下墜的身體,連尖叫都沒來得及發出。石小楠整個人已經重重摔砸在陰冷潮濕的石地上發出沉悶響聲。
草!身體因為禁錮不能動彈的,石小楠根本毫無防備。
後背摔了個結實不說,下落撞擊造成的慣性連帶後腦也重重磕在地麵。疼的她眼裏立馬湧出眼淚,捂著後腦側躺在冰冷的地麵齜牙咧嘴。
尼瑪?死變態!
冰冷潮濕的石質地板,首先撞入視線的就是一排黑灰色斑斑鏽跡的鐵柵欄。
這就是威廉被關的地方?
因為撞擊而暈乎乎的大腦遲鈍地做出反應。石小楠捂著腫起大包的後腦勺爬起身,黑白分明的眼睛探尋地望像漆黑的牢籠深處。
坐在台階之上,安靜的似乎融入周圍黑暗的男人。赤luo著精壯的上半身,十指交扣頭靠在膝蓋上。顏色的長發,淩亂的披下蓋住大半張臉。從石小楠這個方向看過去,隻能看到男人堅實臂膀處泛著蒼白光澤的皮膚。
即使沒有看到正臉,但是那副熟悉的身影。觸及黑暗中那道蒼白的人影。石小楠瞪大的瞳孔下意識縮緊。一時間,腦袋裏充斥的各種淩亂思緒,幾乎是瞬間安定下來。
他真的這裏,太好了!
石小楠無比慶幸自己現在是背對著安東尼的位置。至少她無法偽裝好的表情不會被那家夥看在眼裏。
靜坐在深色台階上垂頭的灰發男人,因為牢籠外麵地響動而抬頭。當森冷的監牢外熟悉的身影映入那雙深灰色眼睛。黑暗中,十指交扣的蒼白手指終於輕輕移動半分。微不可見的動作,在黑暗的遮掩下,沒有任何人發現。
安東尼踩著鎮定的步伐靠近監牢。滿含嘲諷地視線掠過跌坐在地上的少女,落在黑暗深處連坐姿沒有改變的男人身上。“明明抓住之前還僅僅依靠的兩個人。這才多久沒有見,就開始互相陌生了,嗯?”邁著修長的雙腿,越過地上摔得異常狼狽的石小楠。安東尼那雙惑人的藍紫色眼睛,慢條斯理地盯著牢籠深處的蒼白人影。“她就算了。反倒是你這家夥,把你最重要的人送到麵前,居然一點表示都沒有......是身體已經到極限了.....還是作為道具的你,連最基本人類修養都沒有學會?關於這個問題。”安東尼優雅地回神看著地上的調整好情緒的石小楠,“我不得不說,小姑娘並沒有給你身邊這隻野獸套牢項圈。”
那語氣,如同和藹的長輩告誡後生一樣。可惜對於安東尼的無常以及瘋狂,有一定了解的石小楠對他的任何態度都不在抱有其他想法。因為在這個男人眼裏,無論是她,還是關在監牢之中的威廉,都是養在實驗艙裏的小白鼠。
他提出的任何疑問與感歎都不需要他們的答複。
就像是思考什麼更加具有研究性的劇本。安東尼雙手環胸在監牢外麵站了很久,石小楠坐在地上直到腿都壓麻了。才看見安東尼從懷裏拿出鑰匙打開牢籠大門。
被傀儡提著衣領像是丟麻袋一樣丟進監牢。這次石小楠早有準備,但依舊摔得眼冒金星。而死寂的地牢深處,終於傳來一陣沉重的鐵鏈撞擊聲。
“終於不裝死了!”安東尼認真並且專注地將東西一樣樣擺好。隨後這才抬起那雙藍紫色眼睛,走到石小楠身邊。“看來她在你心裏,還是很重要的?雖然這可能歸功於靈魂契約的生死限製。但是我卻更偏向這是你‘自我感情’的結論。畢竟一個人類和一個行屍走肉的傀儡......”就像是在描繪什麼美妙的事情,安東尼哼笑一聲突然蹲□體湊到她麵前,“你不覺求而不得,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嗎?”曼妙的語氣,在這樣充滿黑暗跟陰森地牢裏有種形容不出的惡意。
石小楠沒有回答的意思。安東尼也不期望得到答案。隻是走回台子邊,慢條斯理地一副嶄新的手套。
什麼味道?之前一直呆在監牢外麵還沒有察覺。這會進到空擋的監牢裏麵,石小楠才聞到彌漫在空氣裏古怪的氣味。
腐朽的......腥臭的......
“聞到了嗎?我原本還想著你什麼時候才會發現。也對這麼重的味道,沒道理離得這麼近都還聞不到。哦!說起來,我都差點忘了帶你來要幹什麼。請原諒,很多年都沒有再見過這麼罕見的稀有素材,一時有些興奮過頭。”然後就像之前在工作室那樣,一把拽起她的手臂往裏拖。不想遭受皮肉之苦,石小楠隻能跌跌撞撞爬起來地跟上安東尼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