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殺氣還黏膩在皮膚上沒有完全褪去。腦子裏威廉那張的臉,瘋狂扭曲就像是地獄裏爬出的惡鬼。完全沒有平常的優雅形象。陌生的簡直就像是另外一個人。

捂著血流不止的脖子,石小楠看了下顫抖的指尖,跟自己微微發顫的雙腿。完全不敢相信,剛剛壓著自己幾乎扭斷她脖子的男人,就是一直對他溫柔遷就的威廉。

所以說,剛剛威廉想要殺了她!太混亂,她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身上出奇的疼,既害怕又暴躁。特別當麵前這個對自己痛下殺手的家夥,居然是自己一直倚靠的威廉。被身邊最親近的人背叛,無疑是當胸給了她一刀。那滋味實在是糟糕。光想到威廉想要掐死她的模樣,石小楠就感覺整個人都有點發蒙。

渾身的血液都在往頭上湧動,胸膛裏就像是堵了什麼的東西,心頭湧起的破壞欲讓她現在及其想要砸東西。因為太重要,所以才無法原諒。

但是為什麼?

以往的溫柔體貼都曆曆在目。石小楠想不出威廉想要殺掉自己的理由。至少她認為自己身上沒有足夠勾起他殺心的東西。而且重要的是靈魂契約是單向約束,隻要主人死亡與之結締契約的傀儡就會自我銷毀。就跟那時候安東尼切斷靈魂契約傀儡一樣炸的血肉橫飛。

所以她死了,同樣意味著威廉也活不了。沒有好處,還要搭上自己的小命。他們之間又不是生死仇敵,沒道理會幹出這種事情。

說到底,石小楠不相信自己一手從別墅裏帶出來的威廉會對自己刀刃相向。特別還是在這種兩人小命都被那個瘋子捏在手裏的時候。

血腥氣彌漫的地牢裏,氣氛沉重到幾乎凍結。威廉看著赤LUO著雙腳站立在遠處的少女,再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染血的雙手。

深沉的絕望幾乎讓他感到窒息,他無法接受這個結局。

明明就差一步,為什麼?被血跡染得鮮紅的手指不可抑製地把灰色長發揉的一團糟,另一隻手顫抖著蓋住半張慘白的臉孔,僅僅露出一隻寫滿懼怕跟不可置信的深灰色眼睛。蒼白俊美沒有一絲人氣臉孔,如同失魂的人偶娃娃。再加上的染血的手掌在那張蒼白的麵容上留下血跡、那鮮紅的色澤,簡直就像是從那隻空洞的眼睛裏淌下的血淚。絕望的讓人心驚。

明明知道傀儡沒有眼淚。但石小楠心頭湧起那股怒氣跟怨氣,卻因為那張空擋絕望的臉孔而消失大半。原本心裏本來就偏袒他的。再加上威廉現在失魂落魄難以置信模樣。石小楠則是更加相信,之前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威廉的本意。

當肯定威廉沒有殺掉自己的念頭。石小楠莫名地鬆了口氣,就像甩掉套在身上的沉重枷鎖。整個人輕鬆的同時,身體卻因為失血過多而手腳發軟。

好冷!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能明顯感覺到因為雙腿開始有些站立不穩。石小楠揉了揉有些遲鈍的腦袋,果然有什麼事情還是等她處理完傷口再說。

當遠處的少女,扶著腦袋開始搖搖欲墜。威廉空洞的眼睛裏終於似乎終於有了一點光亮。嘴裏關懷的話還沒說出去,身體比大腦先做出反應。偏偏沾染的鮮血伸出的手掌,落入視線裏紮的他眼睛生疼。就連到了嘴邊的關心話語全部堵了回去。

腦袋裏還能清晰的回想起,那張寫滿懼怕的稚嫩臉孔。當他伸出那雙手扼上她的咽喉,兩人以往的溫情就已經煙消雲散。他現在就是即將被推上絞刑架的死刑犯。光光想想那個從自己懷裏逃離的聲音,死寂的心口就像被人生生捅了個窟窿,疼的他不知所措.......

厚重的毛毯沉悶地砸在地麵揚起灰塵。石小楠隨意將它擺開,撩起的裙子坐在上麵,將空間戒指裏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出來。

脖子上的傷口還在汨汨流血。順著指縫底下的鮮血,把白色領口染得鮮紅。髒兮兮的洋裝上,暈開的大片紅色,看起來觸目驚心。忍著疼痛石小楠,用手指確定這個傷口嚴重度。那個位置,再深一點,恐怕就會傷到頸動脈。石小楠無比慶幸當時威廉沒有繼續咬下去,不然主動脈破裂。恐怕就站著的這回功夫她就已經昏迷休克了。

腰很疼,但是比起汨汨流血的傷口不算太嚴重。石小楠將需要的藥劑從東西堆裏麵扒拉出來。小半瓶恢複藥劑,在點上一點亡靈法師特有的藥劑。不用的喝下去,石小楠將腰上係著的淺色緞帶抽了出來,直接打濕按住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