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傀儡接二連三湧上來。夾雜著腥風的森冷鐵器徹底截斷後路。威廉那雙深灰色眼睛僅僅隻是掃了眼攔攔住去路的骷髏兵。原本空擋的左側,突然冒出一張慘白無神的臉。
該死!腳下用力迅速拉開距離。但是爆炸的氣流依舊將他淩亂的長發帶起,夾帶著腥臭的液體濺滿大半個身體。簡直沒完沒了!黑色內髒碎塊黏噠噠地順著衣物滑落。
昏暗的月光下所有的一切變得並不分明。但是當初次被打了措手不及負傷後。石小楠自然也軟噠噠掛在手背上的東西什麼。隻一眼渾身就抑製不住地泛起雞皮疙瘩。
雖然不是第一次跟這些東西打交道。但是從來沒人這麼直接將現實血淋淋地破開了擺在她麵前。
讓人打從心眼裏湧出的惡心。石小楠看著隨著爆炸高高拋起的頭顱,心裏即使清楚也抑製不住地泛起一陣惡心。穿透厚重衣物刺進手臂的斷骨,石小楠不敢拔出。現在前有狼後有虎的戰鬥狀況。她根本沒有時間去治療自己傷口。
關於這一點,比起安東尼這個變態地從容不迫她確實太嫩了。
瘋狂的骷髏兵揮舞著巨大武器的單方麵壓製,再加上安東尼操縱傀儡不間斷地偷襲。空氣裏越發濃重的腥臭味,讓威廉的神經越來越緊繃。
拖得越久越糟糕,有沒有什麼辦法......
從容不迫,戰局發展的趨勢也完在掌控之中。沒有人能跟準備充足的亡靈法師抗衡。就像是為了印證克洛弗留給她的告誡。石小楠徹底用自己來體會這具話的真正含義。
安東尼纖薄唇瓣勾出冰冷笑容,踩著從容地步伐。手指揮出的地動作就像就像是破空的刀鋒,每一下就斬斷一份靈魂契約。
不知疲倦不懼死亡的行屍走肉接二連三的在身邊爆炸。即使,石小楠明白眼前這些東西的本質。但是依舊無法改變劣勢的處境。傀儡中作為練習的初級品。在其他人手上估計都是練習製作完成之後直接報廢的命運。結果在安東尼手裏稍稍改彼變使用方法。原本的‘廢棄品’就可以變成尖銳的‘刀刃’。
確實讓人棘手。
在這個貴族壓迫等級森嚴的魔法世界裏。冤死,枉死,怨念衝天的人不在少數。石小楠看著中年男人從容不迫的姿態。以及不停損耗卻始終不見減少蒼白人群。毫不懷疑麵前這些僅僅隻是‘冰山一角’。這座繁茂寬闊的泥土下隻怕掩埋著更多。光是想想那一具具彌漫著死氣的軀體撥開濕潤土層攀爬而出。蒼白的膚色身襯著泥土的深色,高矮不一肥瘦不齊的軀體,就像扭動著軟綿綿白花花身體蠕動前行的肥碩蟲子。隨時都會被壓碾地血肉飛濺腸肚內髒流滿地麵......
光是想想滿地都是內髒碎塊的場景。刺骨寒意順著脊椎爬滿整個身體,石小楠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反手捂住嘴巴壓下心底泛起的惡心感。視線裏月色下鮮活嬌豔的花朵,也仿佛變成一張張表情痛苦扭曲的蒼白臉孔,驚聲發出一道道怨氣逼人尖利哀嚎......
她的表情越糾結,安東尼那張被歲月眷顧的臉上的神色就越發愉悅。這是建立在對手痛苦之上的愉悅感。特別是在對方騰不出手的時候來個出其不意.....
整個花園裏,除了石小楠跟威廉兩人。其他在場的所有傀儡都是安東尼的道具。不知道會從什麼角度冒出來插上一手。麵對的近在咫尺的腐爛麵孔,威廉明白這是一場沒有止盡的戰鬥。除非,解決遠遠站在外圍操縱這一切的男人。腳下的方向一轉,毫不猶豫將尖利的矛頭對準站在後方從容不迫的男人。
一個骷髏兵。再加上需這麼大範圍的傀儡。石小楠不知道這個安東尼的戰鬥技巧有多嫻熟。
但是即使再嫻熟的技術也改變不了,亡靈法師一次隻能操縱一具傀儡的事實。證據就是,即使威廉被處在劣勢地位。安東尼所有趨勢爆炸的傀儡,都是接二連三單個錯開,而不是同時爆炸。
饒是這樣打的他們措手不及。狂躁血腥的骷髏兵巨大地狼牙棒再次落空。
威廉調轉的身體,就像隻滿弓射出的利箭。幾乎是在威廉從被動防禦轉為主動攻擊的時候。安東尼嘴角的笑容就迅速消失,揣在抖裏的左手抽出。
麵前正對的三具傀儡迅速爆炸。威廉用自己身體作為壁壘將她護地嚴嚴實實。修長的身體迅速穿過騰起血汙織成的‘防護壁’。短短幾秒時間,就已經掛倒一片的白花花的威廉已經出現在安東尼麵前。
淩厲的風迎麵而來。即使安東尼早有心理準備,依舊被威廉更為迅捷所驚愕。幾乎可以說是千鈞一發的場麵。石小楠跟本沒有看清楚威廉到底是什麼時候揮出匕首。反正她隻看到當那透著寒意森冷白光,直擊安東尼那張儒雅的麵容時候。從麵前裂開的虛空裏,一把鏽跡斑斑的長刀穩穩夾住威廉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