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就像是被扼住咽喉提起來的鴨子。一瞬間老板娘似乎所有肥肉都顫動了，那雙從進門時就始終笑眯眯的眼睛終於咧開一條縫和善的氣息瞬間變得詭異。“哦,我的天哪！這位先生您是在外玩笑嗎？”帶著碩大戒指的圓滾手指張開放在桌麵上。隨著那壓靠過來的巨大體型石小楠甚至能感覺到四周有種讓人不適的壓迫感散開。
“很遺憾,我沒有開玩笑的習慣。”嘴角笑容沒有絲毫變動,搖曳火光映在蒼白側臉。明明沒有多餘地威脅性動作,但是那具筆直修長的軀體周圍逐漸彌漫出讓人窒息的血腥氣息。
久違的...完全壓倒性的血腥壓迫...
石小楠比櫃台高不了多少的視線裏,老板娘肥碩的身軀似乎整個都顫動了。剛剛還犀利略帶威脅的表情，幾乎瞬間變成燦爛如花額笑容。“啊~這位先生真嚴厲...我隻不過給年輕旅行者們開個小小玩笑而已請不要放在心上...”
一千兩百金幣。
修長的手掌握著沉甸甸的錢袋在手裏顛了顛。錢幣撞擊發出“嘩嘩——”的響聲。“小姐。”確認數額無誤，而垂落的深灰色眼睛。威廉含在嘴角始終冰冷的弧度也仿佛沾染了絲絲暖意。“數額沒問題。”
優雅姿態得宜就像是所有貴族身邊經受過完美教育的侍從。將手裏東西送到石小楠麵前，微微彎下的背脊順著脖子滑落柔順長發。
空氣裏那股如同屍山血海的般氣息瞬間散去，快的就像是幻覺一樣。
果然,同類越是容易感知到同類嗎？越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就越是能感受到同樣來自於黑暗中的威脅。石小楠握住自己因為抑製不住的恐懼而輕顫的手指。看了看老板娘掛著燦爛笑容的臉上那豆大的汗珠。
突然有種發自內心的感歎...威廉的殺傷力真心很大...
一千兩百金幣...比預計多處十倍不止，石小楠捧在手裏都覺得燙的慌。連忙塞進空間戒指,整個人都還有點像是踩在棉花上飄飄然。
十五瓶違禁藥劑...雖說自己早就知道亡靈法師所製作的大部分藥劑都貴的嚇人。但是一瓶八十金幣的價格...放在這幾個銀幣就足平民過一年富足生活的消費水平來講。石小楠切切實實地感覺到這是一筆巨款。
而且這還是不是從別人手上得來的饋贈。果然是‘撐死膽大，餓死膽小’或者‘富貴險中求’什麼的...情願兩她的不恰當用詞。隻是做了將近三十年安分守己的*絲，一招走了黑單突然發現橫財來的如此凶猛。
突然感覺衝擊有點大。相比之下威廉私底下去打劫撈回來的錢頂多算是個小費。她手上捏的才是大筆橫財的真像。
“怎麼了？”不知不覺已經停下來的腳步，身後傳來男人溫柔的聲音。
石小楠遠走的思緒終於被拽了回來。上衣口袋裏是一張燙金的‘貴賓卡’。雖說不想前世那樣規範，但是已經具有‘貴賓卡’的特效。石小楠看著視線裏逐漸遠去的伯蘭特和勞倫斯的背影，想起臨走時老板娘特意關照的‘還有品質不錯的...下次再來...’無意識地彎起嘴角，“沒事，很高興而已。”
黑市的拍賣要到晚上才開始。
石小楠本身對那個沒什麼興趣。而伯蘭特倒是挺想看看，可惜他的藥劑學就像加裏特先生說的那樣糟糕。完全跟他在魔法上的天賦成反比，所以在拜托石小楠教會他基本藥劑之前。他本身倒是沒有再浪費那些稀有材料的打算。
小民思想。
捏著一千多金幣的巨款，石小楠不想浪費金錢去收材料來作接下來的藥劑。有了這筆錢，她占時不需要為了金錢問題再發愁。隻要勤快地去傭兵工會接任務賺些日常生活費。撇開魔法師本身所需要的各種物品大頭，這筆錢應該可以支持很長一段時間。
空間戒指，還有就是勞倫斯和威廉的衣物。雖說這麼算起來似乎隻有兩個，但是真正實行起來的時候石小楠簡直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空間戒指是最好搞定的。挑中款式跟空間大小都適合的戒指，刺破中指將血抹在戒麵上。套在手指上吟唱咒文用魔力催動，精神中感受到一個全新張開的空間。同時桌麵上拜訪的花瓶已經沒了蹤影。“不錯。”無論是空間大小還是收納東西的敏銳程度都比她第一隻戒指超出太多。石小楠將空間裏花瓶放出來，讓威廉支付了一百三十枚金幣的價格。
雖說作為空間戒指而言價格足足貴了一倍還有多的。但是作為以後需要存放諸多實驗材料空間戒指。石小楠轉著左手小拇指上花紋複古的尾戒內心還是相當滿意。不像其它空間戒指那樣精美華麗。小拇指上小小一圈與其說是空間戒指更像是複古的裝飾物。
不起眼的空間戒指。
付過帳，從錢袋裏分出三百金幣作為接下來花銷的流動資金。一千兩百金幣就還剩下七百七十的存款...真是，不管在那個時代錢都不經花。*絲有*絲的活法，法師有法師的消耗。提著銳減的錢袋石小楠感覺說多了都是淚。
賣了藥劑，空間戒指也到手。石小楠一行人離開了那個這個熱鬧非凡底下黑市。從那個破舊藥劑店的門裏走出來。石小楠恍惚有種再世為人的踏實感。
不管怎麼來講大頭去掉了。摩挲著左手上的尾戒，石小楠看著傭兵分工會附近街道流動的各色人群。比起傭兵總會那邊人多繁雜，這裏未免顯得有點冷清。隻是比起總會那邊參差不齊相差甚遠的實力水平，這邊的傭兵實力大多數都趨於中等偏上。
也對，賽斯城位置在北。如果沒記錯的話，伯蘭特隨身地圖上賽斯城往西北的地方就是被稱為荒古的沙漠。
廣闊無垠，終年高溫，幾乎寸草不生。能在那個地方生存下來的植物以及魔獸都是壯碩凶猛並且及其彪悍。當然僅僅這樣並不自已讓人未知懼怕。據說荒古最危險的地方，也恰恰就是它展現在世人眼前最迷人的風景。
逼真到人分辨不出的幻境，會逐漸將旅人引入那片埋葬著無數屍骨的死地。一旦被誘惑就已經落入張開蛛網中，越是掙紮就越是深陷其中。直到徹底精疲力盡然後徹底化為那塊荒漠沙碩底下的累累白骨中的一具。
比起看得見摸到的危險，幻境這種看得見摸不著的東西詭異又致命。雖說在石小楠的印象裏海市蜃樓很似乎很漂亮似乎也沒什麼太大的殺傷力。但是那裏可是危機四伏的荒漠，行差踏錯一步都有可能萬劫不複。更何況在這個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魔法世界，她真擔心那不是海市蜃樓而是其他什麼東西。光想想都讓人背脊發麻慎得慌。
在傭兵工會不遠街區的衣飾店。大概是受附近人流傭兵影響，店內的衣服不像這個時代其他地方的華麗漂亮。更加簡單實用，並且石小楠看著掛在牆上的沉甸甸黑漆漆的鎧甲還更結實。
威廉加上勞倫斯，比起她幾乎占據一個空間戒指的衣物，他們衣服簡直少的可憐。說起來勞倫斯就算了。上次出任務的時候，威廉衣服損耗程度簡直快的驚人。也是天天風餐露宿每次還殺到戰鬥一線。戰鬥一次衣服不是染得全是血就破爛破爛的。再多的衣服都經不住這麼糟蹋。
所以看著滿牆各種奇形怪狀鎧甲石小楠恍然明白歸來。哦！原來這個才是真相。
“老板，把那套衣服拿下來。”叫住抱著衣服過來遞給威廉的店主。石小楠指著牆上一套黑色傭兵服。
腰身束緊寬大皮質腰帶，衣服是很貼身那種。袖口褲腿全是收緊的那種。鞋子可以厚實的高靴，袖口那裏也有防護用的護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