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空氣灑在臉上有些寒冷。為了跟上人群大部隊,石小楠隻在睡裙外麵套上厚實的魔法長袍就走出房間。買來之後就沒穿過的魔法袍精致厚重的就像是華麗禮服一樣。
很久沒有穿過這樣的衣服石小楠感覺很不舒服。但是為了趕上大部隊的腳步,哪裏還有閑心去管這些細節。“小心點。”蒼白溫熱的手指將她脖子後麵此人的繡花衣領理好,男人高大的身體幾乎擋去大半的擁擠人群。修長有力地臂膀很仔細的圈在自己懷中，無論周圍的人流怎麼擁擠威廉微笑著站在原地身體沒有撼動半分。
這麼近距離能聞到威廉衣袖上淡淡的肥皂香氣,周遭因為人員密集而混雜的空氣似乎也變得不那麼難以忍受。“安靜！”
洪亮響徹夜空的聲音，周遭嘈雜的環境幾乎是瞬間安靜下來。這速度簡直就跟軍事化的隊伍有一拚。漆黑靜謐的夜色下清晰傳來的鐵器碰撞聲。隨著逐漸走上臨時高台的身影,石小楠咖啡色眼睛也隨著出現的身影逐漸瞪大。
站立在臨時高台之上穿著厚重鎧甲的年輕男人。冷漠的冰藍色眼睛利落的銀白色短發，在火光下顯得有些不真實的臉就像是被遺忘在腦後不願在想起來的夢魘。即使被威廉攔在溫熱的懷裏也仿佛置身於冰雪中。
“緊急召集傭兵。”冰藍色眼睛冰冷地掃過台下黑壓壓的人群,火光□著厚重鎧甲的銀發騎士昂起高傲頭顱，“今年氣候異常荒漠中狂躁嗜血的魔獸已經躁動起來。賽斯城一年發生一次的獸潮將會比去年會提前三個月到來...”平淡話語述說著令人震驚的事實台下安靜的人群爆發出一陣吵鬧的聲響。“按照他們的速度，大概不到五天時間就會到達這座城市。荒漠中那些狂躁嗜血的魔獸一旦湧出,這做城市腐朽的圍牆將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被攻破。到時這座城市裏的所有人都將成為魔獸口中的餌食。”
人群吵鬧的聲音越來越大相互認識聚集在一起的人似乎交談著什麼。周圍嘈雜的聲音半點都沒有傳進耳朵裏，石小楠依舊等著火光下銀發騎士那張顯得陌生的臉。在火光下顯得昏黃的臉看不出其他任何表情，銀發男人隻是在短暫的停頓之後用手中那柄沉甸甸的劍跺了跺腳下木質高台。然後底下吵鬧的人群重新歸於平靜，“教會已經在賽斯城的周圍布起了更為堅固的防禦，但僅僅隻是這樣並不足以抵禦那些瘋狂的野獸...教會需要你們的力量，教會照舊在傭兵工會發布了傭兵任務。人數不限，實力沒有要求...隻要能成功在獸潮中守護這座古老的城市，此次沒人得到的傭金將會是往年的三倍。”
仿佛是注入身體興奮劑，台下黑壓壓的傭兵已經完全沸騰起來。就像是午夜爆發出的狂歡一樣。各種充斥而耳邊的興奮嘶吼以及尖叫。對於常年駐紮在這個城鎮的雇傭兵而言，一年一度的獸潮是最為奢華的血腥盛宴。而那原本就豐厚到讓人蠢蠢欲動酬金現在連翻城三倍。，是足以讓人冒著生命危險為之瘋狂的價格。
充斥在耳邊的尖叫跟嘶吼仿佛無法到達她的靈魂。盯著台上那張即使陌生卻一模一樣的臉，石小楠感覺自己的咽喉都仿佛被人扼緊。從來沒想過居然還能再見到的家夥。冰涼指尖仿佛被那內心那冰冷的寒意所刺傷，舉到唇邊輕輕哈氣石小楠嘴角不由露出絲絲嘲諷的笑容。直到伯蘭特從身邊傭兵的隻言片語中徹底弄清楚獸潮的意思，滿心歡喜轉身想要對她說出這個消息的時候。卻撞上身邊少女那冰冷卻帶著嘲諷笑容表情的複雜的笑臉。
“瑪麗！你沒事吧？”即使周圍如何喧鬧也能清晰傳達到耳朵中的聲音。石小楠側頭看著比自己高出半個頭麵容清俊的伯蘭特。威廉牢牢摟住自己手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她身上拿開。
這樣也好，她現在根本沒有力氣對他生氣或宣泄。因為無論起源怎樣，路是她選的。這是威廉親手展開罪孽，也是她所應該背負的獻血。隻是這件事情逐漸被時間所消磨之後，被重新提起石小楠發現自己有種被揭露尷尬跟惱羞成怒。
即使高台上那個人昂著頭騎士隻是長著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即使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對方是當初那家夥。僅僅隻是看見都會讓她想起那段讓人不快回憶。那個幸運的能夠遺忘所有的男人...
她在黑暗的道路上背負著漢娜的生命前行，而那家夥卻能夠從這段罪孽中解脫出來。明明都是摻雜其中的推手瞧瞧多麼諷刺的現實。腳步轉動石小楠咖啡色眼睛別有深意地看著高台上銀發騎士肩盔上刺眼的金色獅頭，側身麵向身邊陰暗中伯蘭特那張清俊的臉。“沒事，隻是感覺好像看到以前的熟人而已。”
“那個說話騎士嗎？”
“嗯~就是他，除了表情跟神態以外那張臉很像，很像...”
那層被人揭穿的尷尬跟惱羞成怒的*沒有完全退散。但是對於現在石小楠來講這些微妙的情緒已經不能再左右她的內心。沒有生氣，更沒有舊事重提。現在**，連他都揣測不透心裏在想著什麼。
視線裏是咕嚕咕嚕冒著香氣的紅茶。旁邊廚房裏勞倫斯忙碌著將剛剛烘烤出來的薄餅切出漂亮花型。順著額頭散落下來長發被輕輕拂到腦後，威廉沉默著將紅色茶湯注入粗製的陶杯。等勞倫斯將切好的薄餅端出來擺入瓷盤灰發男人端起托盤走向那扇緊閉的木門。
“進來。”她所熟悉地敲門聲。將筆記上最後一個字寫完，石小楠身後的木門發出一聲清脆響聲。疲憊地揉了揉盯的有些酸疼的眉心，聞著空氣裏誘人的香氣石小楠看著那雙蒼白手掌將攤開筆記本合上。“累了？”貼在耳邊響起的醇厚嗓音，再睜眼的時候桌麵已經是擺著香氣四溢的紅茶。“剛剛做出來地，勞倫斯今天換了個餡料嚐嚐合不合口味。”蒼白手指熟練地將甜品擺在桌子上。石小楠嗅著空氣裏的香氣，抬眼看著身邊威廉挺拔側身目光裏稍稍閃爍很快又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