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聽說,群星的光芒是很久以前的東西(3 / 3)

“冷靜,一定要冷靜!,千萬不能撲上去要照片什麼的。趕快做點什麼把這事解決了先。”

垣根帝督清了清嗓子,“你們的腦子都有問題嗎?”

如同冰凍蘑菇被種下一般,餐廳裏瞬間冷場。垣根帝督繼續說:

“凡是能進入常盤台就讀的都至少是level3的能力者,你們不知道嗎?”

幾個肌肉不見得發達但頭腦肯定很簡單的不良對視了一眼:

“哈,能力者又怎麼樣,我們這麼多人!”

敢情是白說了。不過這種無腦反應在魔禁裏也出現過不止一次了。

幾個不良搶先出擊,試圖出其不意地采用暴力手段拿下禦阪。實際上除了極少數非戰鬥類型的能力者,level3的能力者對付幾個普通人是絕對不會吃虧的,如果是level4,普通的不良少年動手就純粹是在找死而已,更何況是禦阪美琴。

看著禦阪美琴大肆地釋放著雷擊之槍,電流在餐廳裏隨心所欲地肆虐,垣根帝督的思緒不由得飄向了他處:

禦阪美琴毆打不良少年

禦阪美琴毆打少年

禦阪美琴毆打

禦阪毆打

毆打禦阪

禦阪

……

等等

忽然垣根帝督愣住了,臉色霎時變得鐵青。心跳不明所以的加速,呼吸也隨之變得急促。如同五雷轟頂一般,某種東西從他的身體裏被直接抽走了。大腦又一次因為過多的記憶湧上而喪失的思考的功能,同時整個人的心情都瞬間往下沉去。

他想起了一群人,想起了一段劇情,想起了自己遺忘了什麼。

想起的,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那些慘不忍睹的在小巷中的遺體,帶著驚恐的臉,因痛苦而扭曲的臉。變形的肢體,被人玩弄的工具,作為消耗品而被蔑視,被隨意揮霍。

被屠殺的禦阪妹妹。

可能就在這一瞬間,一個瘋狂的人正在殺戮,可能有一個被視為玩偶的生命,在壓倒性的攻擊下垂死掙紮卻隻能忍受死亡的痛苦。

垣根帝督並不知道自己站了起來,也不知道自己全身在不住地顫抖。腿腳不受控製地向餐廳門口挪去,不顧身後的眩目電光。他在做的一切,隻不過是因為覺得自己不應該坐在這裏,而非因為知道自己應該去幹什麼。

仿佛腦海中有一個封閉的閥門被突然地打開,閥門後的無數影像和思緒如同洪水一般灌滿了腦海。它們無比猛烈地衝擊根本不知如何抗拒的垣根帝督。意識中其他的一切都被暫時地擠走,僅存留下一團橫衝直撞的每一個浪花都折射著死亡與瘋狂的洪流。

禦阪美琴三下五除二地收拾了幾個不良,抬頭就注意到快走出餐廳的垣根帝督。雖然說的隻是一些常識,不過看見垣根帝督身上的白大褂,禦阪美琴還是先入為主地將垣根帝督歸類為研究員。

“這家夥不是來吃飯的嗎,怎麼就這麼跑了?嘛,不管了,反正搞研究的人都奇奇怪怪的。”禦阪美琴聯想起了以前遇到的另一個同樣穿著的研究員。

另一邊,垣根帝督就像孤身一人乘著孤舟落入大海一般。在巨浪裏掙紮著,試圖在布滿暗礁又波濤洶湧的海麵上找到一條不至於人船雙亡的路。垣根帝督一邊嘴裏喃喃著一些沒有實際意義的詞語,一邊在暗黃的路燈燈光下踉踉蹌蹌著。身影被燈光給詭異的拉長,如同一隻怪鳥一樣可怖。在他的頭頂上,那向來是群星璀璨的天空,數不盡的燦爛星光刺透黑夜。但是這星空卻是如此冷漠。星星在遙遠的從前發射出的光和熱如今隻讓人感到砭骨的寒氣。它們守衛著星空,卻又縱容著惡行,它們隻知維護自己的莊嚴與聖潔,卻又任由黑暗在大地上蔓延。春去秋來,鬥轉星移。這星空見證了一切,卻又看著一件又一件的悲劇不發一言。垣根帝督腦中的思緒就如同這黑夜一般緊緊籠罩著他,無處遁形。也似乎要把垣根帝督,也一並拖進這黑暗的深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