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一碗口水(1 / 2)

如果沒膽,就不要當壞人。難道他們不知道動不動大呼小叫很丟咱們壞人的臉嗎?——周生生心情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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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受驚過度的放火賊一個個麵色鐵青跌跌撞撞地奪門而出,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得離周宅遠遠的。

多有意思!享受著那些驚恐萬分的怪叫聲、混亂的逃跑場麵以及夜晚詭異的氛圍,奶娃的血液沸騰了!她興高采烈地揮舞起兩隻細胳膊,嘴裏依依呀呀邊喊邊跟著歪歪斜斜地追出去。她人小腿短,跑得不快,半調子妖術在人身上雖不能直接起作用,但攔住他們的去路是沒有問題的。

無風的夜晚,滿天的斷木夾雜著枯枝敗葉詭異地在幾個鬼吼鬼叫的男人四周漂浮舞動。周生生施展著妖術,追上那幾個嚇得腿腳發軟而跌在地上的放火賊。她的紅肚兜和小白褲衩都是泥巴,臉蛋黑乎乎的很髒,細黃毛頭發披散著,隻有兩隻眼睛散發著捕捉到獵物的奕奕神采。她在幾人旁邊圓睜著眼,十分執著地表明自己的來意:“玩!”

那幾個小賊驚恐地瞪大眼睛互相對視,他們心中了然,眼前這個女妖要他們陪她玩,說白了就是要玩他們。這種事萬萬不行!誰知道這個妖怪會使什麼怪招玩死他們?他們得趕快逃,回去稟報知縣,告訴他周家女娃是個妖怪,必須燒死!幾人交換眼神後,其中一個突然人品爆發跳起來,死死地掐上周生生的細脖子。隻要稍一使勁,周生生的小命就玩完了。

壯漢王有力從鬧荒災的鄰縣趕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麵,三個大男人意圖殺害一個小奶娃。做人的一貫原則告訴他,不能袖手旁觀,即便他已經餓得快暈倒。在那隻掐住周生生的脖子的手欲發力時,王有力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單手把那行凶之人提溜起來輕而易舉地甩出老遠,氣量之驚人已經把其餘兩個小賊驚得魂不附體,而待王有力再一回頭,那蓬亂的頭發、染血的嘴臉和襤褸的衣衫暴露在明亮的月光下時,那二人嚇得腿都軟了,“鬼,有鬼!”,這麼一句一喊,兩人跌跌撞撞便跑了。

人又沒了。周生生愣在原地,很失望。她不知道,由於這個王有力的出現,她已經順利地躲過一次被人活活燒死的厄運。因為,那三個夜賊,一個瘋了,一個傻了,還有一個腦袋摔得太嚴重,失憶了。

周生生意興闌珊地打了個長長的嗬欠,繞過王有力兀自往自家方向走,和來時一樣,弓著腰。王有力是個呆憨之人,平日寡言少語,見小女娃赤腳走得辛苦,想了想,便跟過去抱起她,兩人對視了小會,娃兒指著一個方向道:“生生家。”

王有力愣了下,雖然有些詫異這麼小的孩子能認得路,但沒多想,隻訥訥點頭,感覺抱著個軟乎乎的奶娃有些不知所措,又呆立想了會兒,把她放到寬寬的肩膀上,單手穩穩扶著,朝周宅走去。

折騰了整晚,周生生餓了,等腳尖一點地,也不招呼王有力,便上廚房覓食去了。近日天氣炎熱,為了不浪費食物,張媽沒有做過多的食物,偌大的廚房裏,某奶娃光著腳丫一顛一顛的,翻來尋去,砸爛了幾個瓦罐,踢翻了幾個菜籃子,才終於找出一個包子。周生生把那靈敏的鼻子湊上去,使勁嗅了嗅,皺眉。是素餡的,不好吃!

不過還是吃了。吃完了還是餓,她便抱著空碗幻想起肉包子。口水順著下巴淌滴進碗內,裝了滿滿一碗,她才興致索然地隨手放下,回屋睡覺。還沒爬上床,她就背靠著床邊仰著小臉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