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珩停在宮外,瞧了一眼裏麵的場景,詢問道:“公主到底怎麼了?”
語氣看似平常,但眉宇間卻染上了一抹急色。
兩側的侍衛長槍交叉橫在身前,“顧將軍請回吧,公主說了不讓您踏進華清宮半步,您還是趁早離去吧。”
顧時珩撚了撚指腹,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她不想見他,可他並未同意。
一道掌風襲來,侍衛被迫定在牆上,自然而然地開了一條道路。
顧時珩將衣袖一收,旋即踏入宮門走了進去。
寢殿內,蘭茵焦急地團團轉,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公主昨日還好好的,今天大早起來就高熱不退,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喝了藥也不見好轉,可怎麼辦是好啊?
一道裹著寒意的墨色身影急匆匆進來,蘭茵看到來人後,驚呼道:“顧將軍,您怎麼來了?”
略暗的燭光下,顧時珩那張臉也沉的快要滴水,床前太醫還在施針,他瞥了一眼,冷聲問:“她怎麼了?”
蘭茵將公主的病情大概給顧時珩講了一遍。
“已經喝過藥了,但公主卻毫無醒來的跡象啊。”
這時,太醫也已經施完針灸,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默默退至一旁,給顧時珩騰開一條道。
顧時珩往前走了幾步,在床榻前停下,低眉看著床上安靜躺著的人。
明媚似火的嬌顏如今略顯蒼白,漆長的眼睫不安地顫著,像是做了噩夢一般。
顧時珩微涼的指腹剛觸碰到她光潔的額頭上,就被那驚人的溫度一燙。
他眼眸裏情意翻湧,透著濃濃的心疼。
細細端詳片刻,才發現她整個人瘦了一圈。
“一整天,你們都束手無策?”
顧時珩側頭,冰冷刺骨的眼神落到太醫頭上,太醫頭皮一緊,下跪在地上回道:“公主她受了風寒,又加上這些日子勞累過度,才會昏迷不醒的,下官已經替公主施過針了,等慢慢散熱退燒後,方可醒來。”
謝卿姝額頭上汗如雨下,整個身子又燙又濕,仿佛在水裏浸泡過一般,她皺著眉,痛苦地嚶嚀。
顧時珩眉宇間怒火隱隱升起,看向太醫的眼神仿若要殺人。
太醫立即回答道:“這是施針過後的正常反應,散熱的過程中,公主確實會很痛苦,但熬過一兩個時辰就好了。”
“那就沒有更好的辦法,讓她不受這些痛苦?”
太醫想了想回答道:“有倒是有,就是以冷水浸身,疏解全身脈絡,但是如今天寒,下官怕以公主嬌弱之軀受不住……”
顧時珩聽後沉默下來,瞥了一眼她痛苦的神情後,沉聲吩咐:“去準備冷水,在拿些火爐放在周圍。”
蘭茵明白了他的意圖,麵露糾結之色,“將軍,這恐怕是不妥吧,公主與您已經和離了,若是……”
她微微一頓,“會影響不好。”
顧時珩坐在榻前,反問她:“公主的性命重要還是你說的這些重要?”
蘭茵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看著公主痛苦的模樣,她咬了咬牙,堅定道:“奴婢這就下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