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這些話一字一字砸在顧時珩心頭上,壓的快要喘不過氣來。
“你……”
顧時珩開了口,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什麼話來。
他眼眶有些猩紅,附上她的肩膀,看了她幾秒,又低下頭,輕聲道:“可我喜歡上你了怎麼辦?”
說著,他又自嘲般笑了笑,“當初和你相處時,我努力壓著自己的情感,可是這兒。”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髒的位置。
“這兒它不受我的控製……”
裝作不在意,可還是忍不住想起她。
謝卿姝雙目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又怎麼樣?你喜歡我了,我就得喜歡你嗎?”
“顧時珩,我告訴你,我們這輩子就沒可能。”
她這番絕情的話讓他愣在了原地。
顧時珩站起身後退幾步,她似月般皎潔的目光猶如一汪澄淨的清泉,幹淨到不摻和一點雜質。
裏麵什麼情緒都有,單單沒有一點愛意。
“謝卿姝,你是不是覺得我就非你不可?”
“顧將軍,還請自重。”
“嗬,你既然放下了,我有什麼放不下的。”
顧時珩嗤笑了幾聲。
“公主殿下,是微臣叨擾了,告辭。”
看著她淡漠的臉,顧時珩狠狠攥緊了拳頭,沉默良久,他盯著她的臉一字一頓說道。
顧時珩走後,謝卿姝愣了好一會兒,她像是脫力般靠在床上,略顯空洞的眼神看向床頂。
蘭茵帶著太醫快步進來,趕緊撩開珠簾進去攙扶起她,“公主,您身體好點了沒,快讓太醫為您瞧瞧。”
謝卿姝配合地抬起手臂,露出一小截白嫩的手腕,她臉色蒼白的猶如一張紙,似風輕輕一刮,就能碎掉。
太醫把完脈後,臉上的沉重之色方可消失,旋即鬆了口氣:“公主的高熱已退,接下來隻需好好靜養幾日便可。”
“下官為開些藥方,公主隻需按日服用,隻是切不可操勞過度。”
謝卿姝懶懶地掀起眼皮,極為虛弱,“蘭茵,去送太醫出去。”
“太醫這邊請。”蘭茵側身讓開一條路,太醫收拾好藥箱,福身告退。
…………
夜晚,一道黑色身影在寒風呼嘯的京城大街上騎馬馳疾。
空蕩蕩的街頭沒有一個人影,連盞微弱的燈火都看不見。
顧時珩隻著了一件單薄的衣衫,墨色大貂遺落在宮裏,未來得及拿上,任由冷風淩虐著身體。
他翻身下馬,兩道熟悉的身影頓時出現在身旁,暗衛立馬低聲稟報。
寒冬的月色就算在美,始終透著一股子寂寥凜人的意味。
夜色中,他背光而立,淩厲硬朗的五官添了一絲陰冷的氛圍。
沉默良久,他才道:“吩咐下去,整頓兵馬。”
此時全府上下的人都已熄燈安寢,顧時珩一路踏進洛華閣,發現主屋的燈火還亮著。
他放慢了腳步,神色有些怔鬆。
自從屋子的主人離開後,他確實很少在踏進過一步。
但今日看著那亮起的燈火,本想去書房的人,卻鬼使神差地朝正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