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身體很好,您不用為我擔心。”
“唉我怎麼能不擔心呢,你和鈺兒年紀小小,卻要背負這些事情,對了,豫王的事處置了吧?”
豫王的生母早已經去世,當年先帝繼位時,豫王才十幾歲,當年太皇太後慈愛,把人帶到自己身邊養了幾年。
原本以為他會安安穩穩地當一個閑散王爺,但沒想到他會心存謀反。
雖不似自己的親生兒子,但也有感情。
謝卿姝如實點頭,“皇叔犯的是大不敬之罪,無法饒恕,已經處置了。”
太皇太後閉上眼睛,歎了口濁氣,“那便好。”
手指間還撥動著佛珠,念念有詞。
過了一會,太後看向謝卿姝憂愁地問:“當初我還看好你和那顧家長子,以為你們能長長久久地走下去,後來沒想到和離了。
他如今遠赴漠北,你們斷然是沒可能了,而你在深宮中也需要有人照料,京城的世家公子,你可有看上的?”
謝卿姝沒想到祖母突然會說起這個,她臉色僵了僵,推辭道:“祖母,如今鈺兒根基未穩,我也沒心思那些顧兒女情長。”
“罷了,你先顧著你自己的事,祖母會留意幾個能配的上你的青年才俊。”
……
回到華清宮時,夜色已晚。
謝卿姝沐浴洗漱之後案桌前坐下,蘭茵在旁邊伺候著。
她把手中的折子呈上去,小心翼翼道:“公主,有一件事情奴婢當講不當講?”
謝卿姝筆尖沾了墨水,頭也不抬地往紙上寫字,“說吧,什麼事?”
“聽那張大人說,顧將軍好像不打算回京。”
蘭茵說完後,屏息斂聲,緊張地望著謝卿姝的臉色。
她寫字的手腕一頓,平靜地道:“回不回與我沒關係,漠北一帶本就匪寇蠻人作祟,他留在那裏,也是他的職責所在。”
她繼續低頭寫字,白淨的紙張上不知何時滴了一大灘墨跡,謝卿姝看著眼前的一團汙點微微蹙眉,心頭竟平白無故升起一股火。
她把紙揉成一團扔進簍筐裏,默了片刻,才恢複平靜。
京城到了酷暑盛夏,又下起來綿綿不斷的細雨。
寢殿內熄了燈,隻剩中間一顆泛著微光的夜明珠。
外頭的雨絲像斷了線的珍珠,擾的人不得安寧,謝卿姝躺在榻間,聽著外麵的雨聲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藕粉絲質的寢衣因為她的動作,稍稍移開位置,一小節鎖骨露了出來,白嫩性感。
許是睡的不太安穩,光潔的額頭上起了薄薄一層細汗。
半夢半醒之間,她又陷入了無盡地夢魘中。
……
三年後。
柳絮飛揚,烈陽當空。
正是踏春的好時節。
惠安寺山腳的小路蜿蜒曲折,好幾輛馬車穿林而過,就連路上的行走的香客也不在少數。
前些日子剛剛下過一場雨,使得原本就崎嶇不平的道路變得更加泥濘不堪,精美華貴的車麵上被濺了一滴泥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