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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館門前，裴許坐在長椅上，一身素衣，眼眶紅腫，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
唐物開門出來，站到她身邊，到嘴的安慰怎麼也出不了口。
“學長，你怎麼認識揭可。”裴許突然問。
那天在殯儀館看見他時，她是有點驚訝的，她不知道他和揭可認識，當然，在此之前，也不知道他是唐己哥哥。
唐物愣了一下，“叫我什麼？”
裴許抬頭，紅腫的眼睛有點兒刺痛，她不自覺眨了眨，又低下頭。
“學長。”她回答他，然後又說，“你不是一中的嘛。”
“也對，你不一定認識我。”雖然有過幾次照麵，但每天見的人那麼多，他不一定能記幾個。
唐物沉默許久，垂下眼，“我隻是以為你不記得我。”
他聲音很小，裴許沒聽清，本能地抬頭看過去。
唐物對上她視線，說，“沒什麼。”
“我跟揭可是在G大認識的，我高二那年。”
“你了解他嗎？”裴許自認自己不了解他，他走了，可三天過去，除了他們這些算得上認識的朋友，她沒見過他一個親人。
唐物眸光暗淡，他了解，他怎麼不了解，從年初知道揭可病情後，他來來回回幾十趟。
住院後，揭可話比以前多了，幾乎將自己從小到大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每回說到一半，都笑笑問，“我是不是很囉嗦？”
“沒有。”唐物說，“你接著講，我想聽。”
揭可覺得自己不講，以後沒機會講了。
唐物覺得自己不聽，以後沒機會聽了。
裴許仰著頭看他，在等他答案。
唐物抿抿唇，開口，“揭可是孤兒...”
唐物說了許多，說孤兒院，說老院長，說揭可是怎麼努力考上G大，說他是怎麼發現生病...
裴許很認真地聽，聽著聽著，眼淚便靜悄悄地從眼角滑落。
唐物遞了張紙巾給她。
還有一本產權證，是眼前這家商鋪的。
五個月前，揭可發消息給唐物，說想去大理走走。
唐物和他去了。
古城裏，揭可又一遍問了唐物，是不是真的不認識裴許。
這次唐物沒出聲。
揭可笑了笑，“我後來發現你們兩個都是溪城一中的。”
還有裴許跟他告白的那個暑假，他無意撞掉唐物厚厚一遝畫稿，裏麵有一張，是長發的裴許，高馬尾，黑白校服。
而裴許出現在咖啡館那段時間，是剛過肩的短發。
他還想起來，唐物後來說的“不相識”。
所以，他們之間也許不相識，但唐物一定認識她，並且，喜歡著。
唐物此時的沉默，讓揭可心底有了個大概。
他沒再追問這個問題，岔到了另一件事。
“我想把咖啡店的鋪麵買下來，但是還差點錢，能不能，再跟你合資？”
唐物短暫想了兩秒，說，“沒事，我買，你還是半個老板。”
“那不用，一半我還是出的起的。”揭可病態的臉笑起來，依舊溫和。
這幾年，他還是有一些積蓄的。
大學的時候跟著師哥投資掙了一些錢，加上這兩三年咖啡店盈利也不錯。
錢財身外物，他死了也帶不走，倒不如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