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
五一假第二天，周南給葉莫莫發了條微信，約她見麵。
假期開始前，他就留意到這丫頭不對勁，昨天給她發了好多消息，對方都沒怎麼搭理他。
周南懷疑自己哪裏做錯了什麼，覺得有必要當麵問清楚。
葉莫莫到達約定地點，正好有兩個路人小姐姐在跟周南問路，她看了一眼，也不知咋的，情緒說來就來，眼淚一下就出來了。
周南看到她的時候，嚇一跳，趕緊奔上前。
“咋滴啦，咋還哭起來了，”他頭一回覺得這麼手足無措，“這周圍也沒狗啊。”
葉莫莫被他後麵那句氣笑，抬手捶了他一下，笑了不夠兩秒，跟著哭出聲來。
之後也不顧周圍有沒有人，直接蹲下抱著雙膝，臉埋在臂彎裏悶聲大哭。
周南更慌了，跟著蹲下，“不是，你咋越哭越大聲，我做錯什麼了是嗎？你跟我說，我道歉...不想說也行，反正是我錯，你可以直接罵直接打...”
回應他的隻有葉莫莫止不住的哭聲。
周南手忙腳亂地反思，“是不是我剛剛給別人指路你生氣了？我沒跟她們聊別的，她們也不是跟我要聯係方式...”
“你咋那麼自戀啊，我！”葉莫莫聽不下去了，邊哭邊抬手，又給他劈了一掌。
“乖乖，終於說話了。”周南不知道痛，反而露了個笑，緊繃的心弦鬆下來一些，“那你說我錯哪了，我改我道歉。”
“不關你的事。”葉莫莫一抽一嗒的。
她臉上的淚水，被手背抹得滿臉都是，臉頰兩邊混了眼淚的碎發，亂糟糟地粘在一起。
周南後知後覺去翻背包，幸好帶了紙巾。
他抽了兩張想遞給她，又覺得她這狀態，估計擦個淚都擦不好。
幹脆直接幫忙了。
許是他幫她擦淚的舉動，太像老母親伺候自己那打輸架回家哭的小孩了，葉莫莫一下沒繃住，轉哭為笑。
哭過之後的笑聲，跟下了水的鴨子似的，帶了點啞，一串一串，停不下來。
關鍵她笑歸笑，眼淚倒還在淌。
周南懷疑她是腦子傻掉了，皺著眉幫她一遍遍擦淚。
手都抬累了才徹底擦幹。
葉莫莫止了哭，目光直直盯著他。
看久了，還有點兒想抱他了。
她移開視線，站起來，“有時間嗎，陪我飆會車。”
周南一愣，以為她說的飆車是指大街上那些玩命的，“不是，小孩子飆什麼車。”
他拉住她，“要不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或者你想去遊樂園玩也行，今天我請客。”
葉莫莫沒吭聲，反手扯住他往前走。
半個小時後，周南才知道，她指的飆車，是指遊戲廳裏的飆車。
要是這的話，那他陪她玩一整天也沒事。
事實上，他也真陪她玩到了晚上。
期間並沒有再問過她“發生了啥事”“為什麼哭”這類問題。
畢竟能讓人哭的事，絕不是什麼好事。
沒必要提起來讓她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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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葉莫莫手插在兜裏，越走越慢，最後停下來，看著垃圾桶旁被人遺棄的玫瑰花。
“周南，我今天不是哭你。”她聲色平淡。
周南有點發愣，還沒反應過來，又聽見她開口。
“我爺爺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留下一堆外債，所以我爸媽一直在外打工，這兩年才徹底將債務還清。這些年我一直都是跟奶奶過的，最近奶奶得了老年癡呆，姑姑把她接到她那照顧了。”
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情緒是我自己的情緒，你沒做錯什麼。
雖然周南平日裏話多，但越是這種時候，嘴越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