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倆傻家夥(2 / 3)

晚上,盧月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空空的,落落的,就有些慌慌的,寂寂的,越發想念起趙海生來。想著想著就抱怨起來,抱怨他這麼久都不來看她,走就走吧,去了哪裏,去多長時間,連說一聲都不說,真是無情無義,無情無義啊!好了好幾年了,圖過他啥啊?不就是圖他個人嗎?現在就連人也不吭不哈地迷見了……算了,斷就斷了吧,斷了落個清靜。就是這時候忽然想起笊頭子來。如果說在趙海生之前盧月榮還挑挑揀揀的話,現在她已經想開了,男人女人還不就那麼回事,自己開心了就好。她還是個閨女的時候那麼矜持,能咋的呢?孫立剛是她外人不假,可有了外人又咋了?還不是個守活寡!跟沒有也差不了多少。跟趙海生好自己是真真切切的開心快樂快活啊!趙海生啞不塌的走了,她就找不著男人了嗎?要說笊頭子也不賴,雖是瘸了一條腿,那又咋了,再說笊頭子那麼會說,肯定很有意思。可是,歇晌咋就沒想到這一點呢?屁股都叫他看了,

唉,唉,唉……不是說人一天三迷嗎?自己那會兒肯定迷了,迷了!唉,唉,唉……俗話說,過了這個村難找這個店,笊頭子這個店雖不至於難找,恐怕機會也不多。笊頭子跟楊秀芝她們一樣,跟盧月榮家的地離得遠,住的也遠,也不是一門人,平常沒啥來往,咋好冒不攤兒的來找她?當然她也不好冒不攤的去找他。這可咋辦?可咋辦?咋辦?唉,唉,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俗話說,活人咋能會叫尿憋死,也說,男勾女隔座山,女勾男窗戶紙。笊頭子想把盧月榮弄到手不容易,盧月榮想把笊頭子弄到手卻並不難,隻要她稍稍放點手,機會有的是。

這天,吃過午飯笊頭子照例到後河洗澡。本來笊頭子家離大坑很近的,按說該在大坑裏洗澡才是,可是大坑是一潭死水,又很長時間沒下雨了,水就有點髒。後河雖說不是大河,可水是活的,就很清冽,河道那麼長,就有風吹過來,就很涼爽。這麼一比對,笊頭子自然樂顛顛地到後河來了。洗完澡,笊頭子照例被人圍了胡連。笊頭子看著眾人人問,知道四大硬嗎?沒人吭聲。笊頭子於是說,四大硬是插門閂,頂門杠,擀麵杖。這都是大家司空見慣的,一想就能明白的,人群中就發出一陣笑聲。笊頭子繼續問,知道四大軟嗎?也許知道不會有人接話,不待回應就說,四大軟是爬竿猴,犁地牛,出熊*,丟印巡撫。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很容易就弄清楚了,就又是一陣笑聲。笑聲就像演員聽到掌聲一樣,使笊頭子很興奮就又問,知道四大緊嗎?也許聽得多了,有人開始插話了,說,知道。眾人一聽來了興致,說,知道你說說。那人卻不敢了,眾人不依,非要他說。笊頭子被爭了分子也不生氣,還在一邊慫恿,說說嘛。那人見賴不掉了,說,四大緊是不是手上銬,腳上鐐,閨女奶罩避孕套。眾人一聽有道理,可是不敢肯定,都看著笊頭子。笊頭子說,差不離,差不離。眾人有些失望,笊頭子說,我的四大緊是避孕套,螺絲帽,三角褲衩乳房罩。眾人一聽比那人說的過癮,又笑起來。笊頭子再問,知道四大鬆嗎?這回沒人逞能了。笊頭子就說,沒人知道?還是我說吧。四大鬆是耍圈的筐,大褲檔,孕婦的肚皮,老頭的腮幫。

笊頭子正連得上癮,就看見盧月榮搖搖擺擺地走過來。一看到盧月榮笊頭子再也不能像過去那樣四平八穩地胡連了。那天笊頭子以為自己能像趙海生一樣跟盧月榮好上的,不料盧月榮沒看上他。望著盧月榮漸漸遠去的背影,笊頭子腦子裏裝滿了盧月榮——羞紅的臉蛋子,白白的屁股……攪得笊頭子半夜沒能睡安生,後來實在睡不著,迷迷糊糊天快亮了,才昏昏沉沉的睡了。

第二天笊頭子就該幹啥幹啥了,因為他想明白了一個道理,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也跑不掉,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追也追不上。明白了這個道理,就把盧月榮忘了。猛可地又看到盧月榮,笊頭子想起她勾人的身子,心裏還是禁不住動了動。心一動,意就亂,嘴就說不順溜了,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笊頭子不經人提議就硬生生地說,我給您連個笑話吧。說有個男的從東集往西集販豬。那時候沒有汽車,不能使車運,隻能趕著豬走。有一回趕了二十頭豬,走到天快黑的時候下起雨來,沒法再走了,就到一戶人家避雨。這戶人家隻有女人一個人在家,不方便留一個男的住,就讓他再找別的人家。男的看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還下著雨,根本沒法走,就說,求你了大妹子,叫我住一夜吧,住一夜給你一頭豬。 女的看男的也可憐,就同意了。可是,家裏隻有一張床,男的隻能睡地上。那時候入冬了,冷得很,沒法睡。男的看看沒有辦法,就說,大妹子,叫我睡床上吧,再給一頭豬。 女的沒辦法,同意了。睡到半夜男的跟女的商量,叫我睡你上麵吧。女的不幹。男的說,再給兩頭豬。 女的說,睡我上麵也中,可有一樣,不能動。男的說,好。男的在女的身上睡了一會兒 忍不住了,想動一下,女的說,不中。男的說,動一下給兩頭豬。女的又同意。男的動了動停住不動了。女的問,咋不動了?男的說,豬沒了。女的說,不礙事,我叫俺的豬給你十頭!男的立馬精神起來。第二天天明亮男的趕著三十頭豬上西集去了。人群發出一陣笑聲。笊頭子接著說,有一男的聽說了,就說這誰不會啊!也販了二十頭豬從東集往西集趕,也趕到天待黑的時候,也碰上下雨,也上這戶人家住。還是隻有一張床,男的還隻能睡地上。沒法睡,男的也求女的,大妹子,叫我睡床上吧,再給一頭豬。 女的也同意了。睡到半夜男的也跟女的商量,叫我睡你上麵吧。女的不幹。男的說,再給兩頭豬。 女的還是說,睡我上麵也中,可有一樣,不能動。男的說,好。男的在女的身上睡了一會兒忍不住了,想動一下,女的說,不中。男的說,動一下給兩頭豬。女的又同意。男的動了下停住不動了。女的問,咋不動了?是不是怕豬沒了?不礙事,我叫俺的豬給你十頭!男的就哭了。女的就很稀罕,問,咋啦?你哭個啥啊?男的說,我完事了,動不了了啊!眾人轟然大笑。

轟笑聲中盧月榮就走近了。笊頭子心裏發虛不敢跟她開玩笑,可他以往見了女人都會開玩笑的,忽然見了盧月榮不開玩笑,那不是欲蓋彌彰嗎?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訕笑著說,嬸子,怪得勁啊。盧月榮說,娘那個腿,我得勁挨著你啥事了?笊頭子說,弄啥弄恁得勁啊?他把弄字說得特別重,就有了曖昧的意思。眾人都聽出來了,竊竊地笑。盧月榮說,娘那個腿,你還管著了啊?笊頭子很冤屈地說,你那腿,我哪管著了啊?盧月榮說,我打你個賴種孩子!笊頭子斷斷續續說,我……不……打……你……來(賴)……種孩子!眾人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盧月榮就罵,賴種孩子,越說你越轉窩子了!也不知道您爹跟您娘咋做的你,八成沒燒熟,該回回爐重做了!罵著衝了過去。笊頭子嘴上賺了便宜,身上也不願吃虧,趕緊跑了。盧月榮晃蕩著一對大奶子緊追著不放。追了一段,笊頭子以為盧月榮不過虛張聲勢就停了下來,一回頭看見盧月榮就在他屁股後頭,心裏急慌得不行,眼看就躲不掉了,一縱身噗通一聲跳進了河裏。盧月榮站在岸上愣住了,等笊頭子在水裏冒出頭來,笑著罵,娘那個腿,投胎也看看啊,投到狗窩裏托生個狗娃子,投到豬窩裏托生個豬娃子,你投到河裏托生個啥啊?鱉娃子?顧自笑起來。笊頭子在水裏指著盧月榮說,有本事你下來!盧月榮說,我不下來。要下來也該您娘下來,要不你咋托生啊?說著,衝笊頭子擠了擠眼。笊頭子被盧月榮突如其來的舉動弄懵了,不知道她擠眼是啥意思,一時愣住了。盧月榮不便多呆,再衝他笑了一下,扭著大屁股走了。

夜裏落黑不久笊頭子一瘸一拐地去了盧月榮家。他想半歇晌都沒想明白盧月榮衝他又是擠眼又是笑的究竟啥意思,不過有一點確信無疑,那就是盧月榮好像有什麼事想跟他說當時又不方便說。盧月榮衝他擠眼的時候他還不敢確定,再衝他笑他就毫不懷疑了。到底會跟他說啥事兒呢?那就隻有去找她問個清楚了。不過,笊頭子也在心裏準備了另一套說詞兒,就說跟她打聽她娘家一個治心口疼的醫生情況,他的一個親戚心口疼,他想替他打聽打聽——要不然萬一自己會錯了意下不了台就麻煩了。

誰呀?盧月榮已經睡了聽見敲門聲,以為是趙海生,心裏又喜歡了,憋了多天的氣就消了大半。她本來等的是笊頭子,要是趙海生來那就一本正經地把笊頭子打發走。不過不十分確定,因為趙海生是配了她家鑰匙的,隻是偶爾跟她開玩笑才敲門。

我,嬸子,想跟你打聽個事兒。笊頭子慢吞吞地說。

哦,你等會兒,我給你開門。盧月榮一聽就聽出是笊頭子的聲音,就把趙海生丟到了一邊。她已經快等得不耐煩了,也決定了,今晚要是笊頭子不來以後再也不會給他機會了。想著想著笊頭子來了,盧月榮喜歡得不得了,忙去開了門,說,進來吧。等笊頭子進來又把門關上了,招呼道,進屋吧。

笊頭子一聽叫他進屋知道有門,就不再說話,一聲不吭地進了屋。

嬸子……畢竟是第一次,笊頭子進了屋不知道怎麼跟盧月榮說話了,怯怯地叫。

別叫嬸子,叫妹子。盧月榮說,也不開燈。

妹,妹子。笊頭子激動得直打顫,聲音都抖了。

哎,哥。盧月榮嗲聲應道。

笊頭子再也受不住了,一把就把盧月榮抱住了。盧月榮倒在笊頭子懷裏就勢把笊頭。西間裏有一張柴床,不大,但借著照進來的月光能看出來是鋪過的。那時候立秋已經過去了,夜裏就有些涼,再睡光席就不行了,柴床上鋪了條薄薄的棉被。笊頭子腿腳不利索,又抱著肉墩墩的盧月榮,從東間到西間,經此一折騰已經累得開始喘了,本想把盧月榮輕輕放在柴床上的,怎奈體力不支還是把她蹾在了上麵。盧月榮說,你看你,咋不會心疼個人哩?笊頭子不好意思了,笑了笑說,你太沉了。盧月榮說,不是我太沉了,是你太笨了。笊頭子說,好好好,好好好,算我笨,算我笨。急急慌慌就去解盧月榮的衣裳。盧月榮穿得並不多,上身一件汗褟子,下身一條短褲。不知道是笊頭子真的太笨了,還是太激動了,手抖抖的就是解不開。盧月榮想笑還是忍住了,畢竟是麵對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盧月榮雖然心裏想臉上還是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