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宏道:“左大人風華正茂,此時辭官情理上有所不通。依臣之見,此事皆因戶、兵、工三部爭執而起。”
“哦?這是怎麼回事?”
“這幾年,初水國連連用兵,戰壯丁死傷無數。勞力不足,加之天災,收成欠佳,所征之賦稅自然少。賦稅少了,軍糧就會減少,兵、工二部成天找著戶部要錢。左尚書不堪重負,隻好辭官。”
紹華點頭道:“原來如此。隻要他不是真的想辭官,我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宋宏又道:“最近前線戰勢吃緊,軍糧之事恐怕不能再拖,免得軍心動蕩,讓敵人有利可圖。國庫中尚有一月存糧,可先解燃眉之急。”
“隻有一個月嗎?”紹華不得不想,一個月以後怎麼辦?現在是春耕還未開始,要到秋收起碼還有半年,這半年要怎麼過?
“沒錯,一個月以後恐怕隻有向百姓購糧了。”
紹華知道,曆史上曆朝曆代朝庭有了困難都是向百姓征糧,結果百姓不堪重負,或流離失所,或起兵造反,後果不堪設想。宋宏不用征,而用購,這正合她意。
大致有了譜,紹華便向宋宏告辭。宋鈺潔說要送她回宮,一路跟了出來。
紹華一直想知道以前的溫紹華是個什麼樣的人,可宮裏人諱莫如深,問太後,她也是吱吱唔唔,隻說往事如煙,不必再提。她本覺得宋宏耿直,定然不會隱瞞,可宋宏不知是經此大難變得圓滑了,還是深受皇恩不好再提過往,每每發問,宋宏總是不知不覺將話題引到別處。問了兩次,知他決計不會再說,隻好作罷。
走到半路,紹華突然想起金子安,他曾痛陣皇帝不是,金文也多少受其父影響,對皇帝不滿,問這二人最好不過,且她昨日突然失蹤,也不知他們會不會擔心,便臨時決定改道前去金府。
衛成一直跟在二人身後,紹華不願金文知道自己的身份,便讓他先行回宮。衛成自是不肯,他將手下遣回宮去,獨自一人遠遠的跟著紹華。
紹華也不想強求他,隻是要他不讓金家的人發現就行。
金文見到紹華,很是高興,還是忍不住用略帶責備的語氣道:“紹華,你這兩天跑哪去了?我到處找你,你走了也不留個口信。”
紹華趕緊陪笑道:“昨天宋大人獲釋,我去鈺兒家了。一時高興,忘了告訴你,你可別在意。”
“我和爹也去了,怎麼沒聽宋伯伯提起?”
宋鈺潔道:“你們走了之後紹華才來的。金大哥,我爹現在也己經官複原職了,紹華無親無故,我想把她接到家裏去,你看好不好?”她知道紹華當然不能再在金家為婢,便編了這個理由,免得惹人懷疑。
紹華正為如何向金府提出辭呈而煩惱,宋鈺潔這樣一說,正好解決這個大難題,向她投去感謝的目光。
金文心中雖有不舍,但宋金兩家乃是世交,她這樣說定是紹華的意思,自己也不好強人所難。
紹華問道:“金文,金伯父呢?怎麼沒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