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的確不懂。金大哥,有什麼事,聽完我這一曲再說,好嗎?”丁無言靜靜地坐下,柔指輕輕一撥,琴音便有如仙樂,激蕩開來。
她的琴總是那麼美,美得婉如天上的仙女,能勾人魂魄,憾人心靈。但這一次,金文從其中聽出了一絲異樣。這本是一支歡快的曲子,是她在為兩人的重逢而喝彩。但她的心境已變,聽起來便有強顏歡笑的味道。
金文神色凝重,不是因為他聽出了她的異樣,而是透過琴音,他查覺到了隱藏在她內心的秘密。這是未婚妻子向未婚丈夫的訴情。而他的未婚妻子隻有那個遙遠的三公主。
難怪三仙國會突然來提親,她以前是卑微的歌伎,現在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個歌伎誰都不會待見,而一個公主,卻是好多人家求之不得的珍寶。一個歌伎愛上富貴公子那是一個笑話,一個公主愛上富貴公子那就是一段奇緣。
他不想問她一個公主,怎麼會淪落到歌伎的地步,又或是她一個歌伎,怎麼就成了三公主。他隻想問她一句,這麼做,你快樂嗎?
現實的情況讓他問不出口。她知道初水國是現在是四麵楚歌,也正是抓住了這個機會,紹華才答應了她的要求。她的這種心機讓他心寒。
“好了,我要去見皇上了。”他猜到了她的一個秘密,卻猜不到另一個秘密。她知道金文的心意,她也不願勉強他。可是有人把大軍安在三仙國的邊境上,逼她來提親,她能怎麼辦?一麵是狼、一麵是虎,而三仙國隻是一隻人人垂涎的兔子。她沒辦法跟他說明白自己的境遇,哪怕他誤會自己是心機深沉的女人。
紹華見到丁無言的時候,也如金文一樣的詫異。丁無言的理由輕易便說服了她。她不是一個多疑的人,猶其是對朋友。她的多疑完全是被逼出來的。
她說她自小被人犯子拐賣,無意中被太後找到,才認祖歸宗。
除此之外,兩人沒有更多的閑聊,直接進入了正題。丁無言道:“我準備明日便啟程回國。他就在外麵,你有什麼話,可以跟他說。”
“不屬於你的東西,又何必強求呢?”她這話既是說給自己聽,也是說給她聽。凡事隨緣,盡力便好。
“我不是強求,我是不甘心。終有一天,他會愛上我的。”
“那祝你如願以償。”也許,愛上丁無言對他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她前途未卜,愛上一個前途未卜的人,本身就是一種痛苦。
“你真的這麼自信?你覺得他一輩子都不可能愛上我?”丁無言輕蔑地道。
她現在說什麼對方都隻會把它當成一種諷刺,她便什麼也不說。丁無言道:“我知道,你恨我趁人之危。那咱們就來個公平比試。如果三年之內,他沒有愛上我,我便把他還給你,怎麼樣?”
紹華不知這賭局是對是錯,三年,一個不長不短的時間。三年之後會是什麼樣子呢?她還在這個世界嗎?他還愛著她嗎?一切都是未知數。
“你不說我就當你默認了。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賭局,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你不要遷怒於三仙國的百姓。”
蘇明不負眾望,一把大火,燒掉了魏國將近四分之一的糧草。魏主聞訊震怒,魏軍更是士氣低落,前線戰場,初水國連連勝利,雙方終成對峙之勢。
紹華一麵讓人與魏國議和,一麵積極準備,營救宋鈺潔。
張鋒傳來消息,一切準備就緒,隻等時機成熟。紹華將朝政交由太後,隻身一人前往與張鋒、岑寂會合。
車隊比原計劃晚了兩天,原因是宋鈺潔突然水土不服,又吐又瀉,羅西隻好下令原地休息,並派人請來宮中禦醫,為她治病。剛好一些,羅西便又催促著上路。
反正此時早過了紹華給定的期限,她幹脆做個順水人情。羅西果然在平安客棧入住,隻是他有一點稍稍出乎眾人的意料。照理說,羅西如此囂張的人,一定會住客棧裏最好的房間。他卻一反常態,把宋鈺潔安排到最好的房間,自己則入住了稍稍次之的那一間。
如此說來,想從秘道帶走宋鈺潔的計劃便不能用了。紹華當機立斷,暗的不行就來明的。一方麵,岑寂利用秘道擄走羅西,等眾人驚慌失措的時候,她扮成小二,帶著宋鈺潔從正門逃跑。
半夜時分,宋鈺潔一聲尖叫,所有侍衛立刻衝進羅西房間,房間裏空空如也,羅西的外衣尚掛在床邊,人早不知去向。侍衛長問了宋鈺潔情況,之後派了兩名侍衛保護她,自己率其他人四處搜索。
不消幾分鍾,秘道便被發現。順著秘道追出,是一片樹林。待衛們四散開去找,在樹林的最深處,羅西衣衫不整地被綁在樹杆上。待他反應過來中了別人調虎離山之計,派人回來找宋鈺潔,宋鈺潔早就不知去向。現場隻留下一填充封勒索信,要他拿白銀十萬兩,來贖宋鈺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