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有開口的廣微道人突然指著一個地方,說道:“想知道原因嗎?看那兒。”
在小鎮的正中央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有好幾條路,四通八達,通往各個不同的街巷。往常這裏應該是小鎮上的居民們擺攤交易貨物的市集,可卻因為水怪的出現,使得這裏一片狼藉。
在一片空地之中,擺放著一張很大的紅色墊子,而在墊子上坐著幾個妙齡少女。她們因為害怕而抱成一團,那水怪越是靠近,她們就越是瑟瑟發抖。
步楓撓了撓頭,不解地說道:“怎麼?這河怪還想娶親討老婆啊?太奢侈了吧?一下討這麼多個!”
廣微淡淡地斜了他一眼,微微歎息著搖頭。
出於領隊的職責,季秋好心地給他解釋道:“雲英未嫁的女子精血,對於這種精怪的修行是有極大的好處的。就像我們靈修總是會下意識地選擇最純的靈氣一樣。”
步楓一驚,臉色大變,“這麼說來,這個河怪是要吃了她們?”
“嗯。”季秋一副你總算開竅了的樣子,對步楓笑眯眯地說道:“不過嘛,有人要出頭,她們應該沒什麼事。”
季秋的話音剛落,幾個人就聽到了空中響起了一陣鈴鐺聲。
這是引魂鈴在響。
霎時間,天地風雲變色,明媚的陽光被黑色的雲層遮擋住了光芒,一群鬼從不知名的地方洶湧而出,發出富含威脅的恐嚇聲。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天邊泛起了一道白光。
羅立擰眉道:“那是什麼?”
“不知道。”
霆螭滿懷疑惑地擰起了眉頭,像他們一樣,往遠處的天際看去。
河怪遠遠地看到了抱在一起的女子們,垂涎三尺,當即加快了自己緩慢而沉重的拖行,一點一點向她們接近。
它巨大的嘴巴裏麵不停地流著水漬,一路拖行而來的途中留下了深深的水痕。
很快,女子們被這個逼近的河怪醜陋模樣嚇得渾身瑟縮發抖,連連向後爬去。
卻也隻有一名女子,坐在原地,動也不動。
“真是古怪,她怎麼不跑?”程君嫆話音剛落,就見河怪的兩顆溜溜球眼珠子盯上了那名女子。
她戴著麵紗,垂著頭,誰也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眼看著河怪逼近在女子的麵前,張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口後,下一刻,一群鬼就朝著她湧了過來。而天際邊,一道逐漸逼近的光芒很以極快的速度狠狠地撞擊在了河怪的身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河怪的身體全是水凝成的,被這麼強的力量一擊,很快就散開了。可之後這些水又悄悄地彙聚到了一起,重新變回了那副身軀龐大的醜陋樣子。
此刻,那道白光的原形也顯露出來,那是一個人。
一個十分俊俏的男子。
他和霆螭像是截然相反的太極圖一樣,穿著一身白衣,脖頸後肩上還纏繞著一條白絨絨的毛尾巴,像是從什麼動物身上剝下來的皮草。
男子轉身指著飄在半空中的霆螭,意氣風發地說道:“喂,那邊那個黑鬼,這隻河怪是我的,你別插手、聽見了嗎?”
就算霆螭再不諳世事,他也知道黑鬼這個稱呼並不怎麼好聽。於是他細微地皺眉,略顯抗議。
不過那男人卻並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轉身衝了下去,隨手亮出自己的兵器——一根白色的長棍棒。
河怪見自己的獻祭之日被這兩個無端冒出來的人打擾,剛顫抖著滿是水的身體發出怒吼,卻被這名拿著白色棍棒的男人重重地敲了一記腦袋。
吼叫聲戛然而止,河怪從腦袋到身體都被那根長長的棍棒劈開兩半,很快就融入了地麵的土裏。
湧過來的鬼魂們嚇得四散逃開,最後在霆螭的腳下聚合,全身都開始瑟瑟發抖。
這個白衣男人,顯然來曆非同一般。
成功消滅了河怪的男人頗為得意地朝著翩然落地的霆螭揚了揚下巴,隨後他走向了那群被獻祭出來以維護整個鎮子的少女們,一眼掃過去,隻有眼前這個少女奇怪得很。
她安穩地坐在紅色墊子上,既沒有要逃跑的意思,也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那副泰然自若的樣子讓白衣男人和霆螭都倍感驚奇。
白衣男人在她麵前站定,輕鬆地對她說道:“好了,小姑娘,河怪已經被我消滅了。你可以回家了。”
本以為會收到女子的感謝,卻沒想到著女子隻是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冷冰冰的語氣埋怨道:“誰要你多管閑事?”
白衣男子:“……”
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他正暗自懊惱的時候,餘光瞥見站在他對麵的霆螭突然抬起了手,指使著一群鬼往他這邊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