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性病風波(3 / 3)

李曉陽知道陳香柳下身瘙癢,覺得有些大事不好。她把蘇丹紅叫到一邊,輕聲問:“陳香柳的化驗單怎麼在你手裏?”

蘇丹紅就把在醫院裏的事跟李曉陽說了一遍。李曉陽嚴肅地說:“把化驗單給我,這種事不要亂說。”

這天下午,陳香柳也沒有去學校。她心情不好,滿腦子都是“性病”,卻不知道是怎麼得的。她覺得這病太丟人,沒臉去見老師和學生們,就在家裏蒙著頭躺了半天,直到婆婆做好晚飯叫她,才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

鄭吉運到家時已是淩晨一點了。他以為母親和妻子早已睡了,上樓時便輕手輕腳的。他把鞋脫在門後,光著腳走進臥室,輕輕打開床頭燈,剛想拉床被子睡覺,不料陳香柳霍地坐起來,猛地把他的被子拽掉,滿肚子怨氣頃刻噴出:“你倒好,還沒交代呢,休想睡覺!”

鄭吉運輕輕地“噓”了一聲,指了指隔壁。

陳香柳意識到婆婆正在睡覺,這才壓低聲音說:“快交代,你在外麵幹什麼壞事了?”

“我沒做過壞事,讓我交代什麼呀?”上午發生在辦公室的事,鄭吉運早把它忘到九霄雲外了。

“你甭給我裝傻!老實交代你在外麵幹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陳香柳拿出審問的架勢,口氣咄咄逼人。鄭吉運瞪著迷惘的眼睛,不耐煩地說:“我在公司裏整天忙得暈頭轉向的,哪有空兒跟你閑磕牙!我困了,睡覺睡覺。”

“睡覺?休想!”陳香柳單刀直入地質問,“你在外麵跟什麼女人睡過覺?”

鄭吉運以為是陳香柳在詐他,就嬉皮笑臉地說:“香柳,你啥時能改掉這疑神疑鬼的毛病啊!我絕對沒那事。”

“你甭信誓旦旦地騙我,我有證據!”

“證據?”鄭吉運不禁皺起眉頭,瞪著眼睛反問,“你有什麼證據?”

陳香柳飛快地下床,拿來手提包一看,頓時愣住了。

鄭吉運催促說:“你的證據呢?快拿給我看呀!”

陳香柳懊惱地說:“壞了,化驗單忘記拿了,丟在醫院裏了!”

鄭吉運不知是怎麼回事,追問道:“什麼化驗單?誰病了?”

陳香柳就一五一十地把她下身瘙癢、去醫院檢查的事說了。不料鄭吉運聽了,卻哈哈大笑起來。

“我說的是真的。”陳香柳一本正經地說,“醫生讓我做了個化驗,結果都是陽性。”

“化驗單呢?”

“我一聽結果,腦袋就炸了,羞得趕緊跑出了醫院,化驗單丟在醫生那裏了。”

鄭吉運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你放心,絕對不是。你怎麼會得性病呢?”

“醫生讓我問你,是不是你傳給我的?”

“我根本沒有性病,怎麼會傳染給你?該不會是你……”鄭吉運在腦子裏劃了個問號,卻沒把話說出來。

“你,你懷疑我?”陳香柳感到委屈,趴在床上嚶嚶地哭起來,“我什麼樣,你還不知道嗎?”

陳香柳一哭,鄭吉運就心軟了。他知道妻子是個內向、正派、顧家的女人,趕緊過來哄她:“好了好了,咱倆別吵了,肯定是醫生弄錯了。”

“醫生說設備是進口的,技術是一流的,檢查是準確的,結論是科學的。”陳香柳說,“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你傳給我的?”

“香柳,如果你不相信我,明天咱倆一塊兒去省醫院檢查,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陳香柳點頭同意了,看來隻有這個辦法能解除自己的心病了。

第二天一早,夫婦倆就開車去省醫院。途中,陳香柳讓鄭吉運把車繞到市醫院,她想帶上那張化驗單。沒想到,宋醫生說:“昨天一個姓蘇的老師說是你的同事,把你的化驗單拿走了。”

陳香柳一聽化驗單讓蘇丹紅拿走了,一時怔住了,自言自語道:“壞了,壞大事了!”

鄭吉運不相信妻子有病,安慰道:“香柳,那化驗單拿不拿無所謂,咱們快走吧。”說著,他拽上陳香柳,上車後直奔省城。

在省醫院,醫生給陳香柳做了醋酸白試驗後,確診為宮頸糜爛、陰道炎和非淋菌性尿道炎,開的藥是“美國第一夫人”。醫生說:“這藥對你的病挺管用的,用一段時間後肯定能痊愈。”

陳香柳聽醫生說得這麼肯定,那顆懸吊的心才落了下來。她又不解地問道:“為什麼我們市醫院的醫生說我得了濕疣呢?”

“濕疣有真假之分,做醋酸白試驗就會一目了然。”那醫生解釋說。

陳香柳這才放下了思想包袱。

鄭吉運像逮住理似的抱怨妻子:“我說你是胡鬧吧!以後千萬別再這麼疑神疑鬼了!”

陳香柳說:“都怪那個姓宋的!回去一定找她問個清楚,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二天,陳香柳去上班,一進教研室就覺得氣氛不對。那些老師們沒一個跟她打招呼,一個個用怪怪的眼神瞅著她,有的還像避瘟神一樣躲著她。

她一下子想到了那張化驗單,肯定是蘇丹紅這個“大破鑼”,讓大家都知道自己得性病了。她走到蘇丹紅麵前,惡狠狠地質問:“誰讓你拿我的化驗單了,簡直是狗咬耗子——多管閑事!”

蘇丹紅見她興師問罪,一下子惱了:“你把化驗單扔在醫院裏,我好心給你拿回來,你還責備我,簡直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那化驗單呢?”

“給李主任了。”

陳香柳一時懊悔自己辦事太大意了,好在所謂的性病已被省醫院否定了,也就沒有跟蘇丹紅計較。她轉身去找李曉陽,把檢查的前後經過告訴了她。

李曉陽說:“不是那病就好。”說著,就把那張化驗單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