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白
小寶家有一隻漂亮的鸚鵡,是爸爸出差時從雲南買回來的。爸爸這樣做,也許是出於愧疚,想讓小寶有個玩伴。爸爸一年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麵。
無所事事的時候,小寶就和鸚鵡玩,說說話。小寶隻有五歲,並不太懂得大人們的事情。小寶知道,爸爸每次回來都會給他買很多好吃好玩的東西。爸爸一回來,媽媽便激動,然後是沒完沒了地吵架。他們倒是盡量避著小寶,可小寶不是傻子,他抱著玩具,感覺自己也是一隻小笨熊。
有時想爸爸和他的好東西了,小寶就站在陽台上,小聲地對著天上的白雲說:“爸爸,我想你,爸爸你回來吧。”時間一長,鸚鵡也學會了。小寶小聲一說,它就撲扇著翅膀大聲叫:“爸爸,我想你,爸爸你回來吧。”小寶羞得不行,怕人聽見,趕緊對鸚鵡說:“小聲點,小聲點。”鸚鵡也說:“小聲點,小聲點。”
後來,那隻鸚鵡不知怎麼死了。小寶更孤單了,開始有了心思。他想不明白爸爸媽媽為什麼一見麵就要嚷嚷。媽媽不是一直抱怨爸爸不著家嗎?高高興興回來了,為什麼還要吵?還要提及一些不相幹的女人?難道吵架很好玩嗎?可爸爸為什麼要咆哮,媽媽又為什麼要哭呢?
小寶倒懶得理他們,隻是心裏有些難受。
這一次,爸爸媽媽又吵了,把他關在陽台上。小寶起初用手拍門,沒人理會。小寶就拿來掛衣服的手杖,敲門上的玻璃。咣當一聲,玻璃碎了。爸爸媽媽停了下來。爸爸拎起皮箱要走。小寶也不去攔,眼裏含著淚水。
爸爸蹲下來:“兒子,你跟爸爸說,要什麼?下次爸爸回來一定給你買。”
“鸚鵡。”小寶說。
爸爸要和小寶擊掌,小寶退後一步,大聲說:“你們不是愛吵嗎?以後你們吵,鸚鵡就學你們,看你們……”
爸爸媽媽驚呆了,想不到一個五歲的孩子會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