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炫向氣急敗壞的胡誌軍瞥了一眼,一動不動。“我想起來了!”遊振偉忽然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那天夜裏,我在半睡半醒間,好像看到有人走進我的房間。當時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現在看來,那根本不是夢。”“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那是向明霞,她進去把撿到的手表還給你。”胡誌軍理所當然地說。“不對,不是向明霞,”遊振偉竭力回憶,“我記得那個人的身上散發著香水味,而向明霞是不用香水的。”“香水?”思炫用鼻子嗅了嗅,接著便把目光投向劉倩。“對了!”與此同時遊振偉叫了出來,轉頭望向劉倩,“就是劉倩你身上的香水味!你進過我的房間!”
劉倩愣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我……我進你的房間幹嗎?”胡誌軍也怫然作色:“我女朋友怎麼會在深夜去找你?你以為你胡編亂造,就可以洗刷自己的嫌疑了嗎?”
遊振偉沒有理會胡誌軍,而是緊緊地盯著劉倩,不慌不忙地說:“你進我的房間是為了偷走我的手表,然後把它丟在夢婷的死亡現場,想要嫁禍我。是的,你才是殺死夢婷的凶手!”
胡誌軍轉頭看了看劉倩,“阿倩,你……你真的進過阿偉的房間?”
“我……我沒有……”劉倩言不由衷。
胡誌軍呆了一下,接著輕輕地歎了口氣,“看來你接近我果然是有目的的。”“什麼?”劉倩不明白胡誌軍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胡誌軍自嘲地笑了笑,“現在告訴你也無妨了,其實我跟你在一起以後沒多久,就找人查過你了。半年前自殺的劉茹,是你的姐姐,對吧?”
劉倩一聽,麵如土色。“我當時知道這件事以後,還安慰自己說這是巧合,還認為我們之間的愛情是真實的。但現在一切都十分明確了,你接近我,甚至成為我的女朋友,就是為了通過我接近遊振偉。你認為你姐姐是因為遊振偉而自殺的,所以你殺了夢婷,並且為了嫁禍遊振偉而潛入他的房間,偷走了他的手表,對吧?”
事已至此,劉倩覺得也沒必要隱瞞了,“那天深夜,我確實潛入遊振偉的房間偷走了他的手表,但鄭夢婷真的不是我殺的,她是自殺的。”
思炫發現劉倩在說這幾句話的時候,眼睛頗為放鬆,唇形也是完整的,而且語速自然,這表明她應該沒有撒謊。
“什麼?”胡誌軍的腦筋一時轉不過來。怎麼說來說去,鄭夢婷還是自殺的?
劉倩清了清嗓子,向大家道出了事情的始末。“阿軍,你說得對,我是劉茹的妹妹。剛開始我接近你,也確實是為了通過你接近遊振偉,我想要查清楚我姐姐的死到底跟他有什麼關係。可是後來,我卻是真心愛上了你。你剛才說以為我們之間的愛情是真實的,我現在明確地告訴你,我們之間的愛情就是真實的!
“當然,雖然我們交往了,但我並沒有因此停止對遊振偉的調查,我查到半年前我姐姐自殺,或許不光跟遊振偉有關,還跟我姐姐的閨蜜鄭夢婷有關。
“在度假屋的那天晚上,大家各自回房後,我見時機成熟,便潛入鄭夢婷的房間,想要翻一翻她的手袋,看看有什麼線索,卻發現她死在浴缸裏。當時浴缸旁邊還有一張紙,寫著什麼‘是我害死了劉茹,我要自殺贖罪’之類的話,我想那應該是鄭夢婷親筆所寫的遺書。
“我不知道鄭夢婷跟我姐姐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但我姐姐因為被遊振偉玩弄感情而自殺卻是不容置疑的事實。我為了報仇,便取走了鄭夢婷的遺書,接著還潛入遊振偉的房間,偷走了他的手表,並且丟在鄭夢婷的屍體旁邊,想要讓警察認為是遊振偉殺死了鄭夢婷。沒想到,那塊手表後來卻被向明霞取走了。”
遊振偉、胡誌軍、劉倩和向明霞,再加上半年前自殺的劉茹,以及數天前死亡的鄭夢婷,這六個人的關係真是錯綜複雜。
思炫開口總結道:“簡單地說,鄭夢婷是自殺的。她自殺後,潛入她房間尋找線索的劉倩無意中發現了她的屍體。劉倩為了嫁禍遊振偉,取走了鄭夢婷的遺書,並且留下了遊振偉的手表,把自殺偽裝成他殺。後來,向明霞因為某些事到鄭夢婷的房間去找她,卻發現她死在浴缸裏,還看到遊振偉的手表留在現場,她以為是遊振偉殺死了鄭夢婷,不僅取走了遊振偉的手表,還製造密室,把‘他殺’又變回自殺。”
胡誌軍向劉倩問道:“夢婷的遺書呢?”“我當時就撕掉了,並且從馬桶衝走了。”劉倩說。“那怎麼能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呀?”胡誌軍還是有些懷疑,“夢婷真的是自殺的,而不是你殺死的?”
劉倩憤然道:“胡誌軍,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女朋友啊,你真的這樣不相信我?”
胡誌軍也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但夢婷根本沒有自殺動機啊。”遊振偉冷不防說道:“其實夢婷是有自殺動機的。”“什麼?”胡誌軍和劉倩同時望向遊振偉。“事實上,她之前也試過在賓館割腕自殺,割腕後還打電話給我,說她要死了,幸好我及時趕到賓館,把她送到了醫院。她醒來後,便把她自殺的動機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我。”
原來,那次胡誌軍和鄭夢婷所在的公司搞活動,到KTV唱歌,胡誌軍叫上了遊振偉,當時鄭夢婷就對遊振偉這個外形俊朗的富二代頗有好感,想要讓他成為自己的男朋友。
但遊振偉並不知道鄭夢婷對自己的心意,再說,鄭夢婷也不是遊振偉喜歡的類型。
後來,鄭夢婷主動約遊振偉去看電影,遊振偉說如果隻有他們兩個人去看電影,擔心別人誤會他倆的關係,鄭夢婷隻好說,不光隻有他們兩個人,她的閨蜜也會去,遊振偉便答應了。鄭夢婷沒有辦法,隻好叫上了閨蜜劉茹一起去看電影。
萬萬沒有想到,遊振偉和劉茹見麵後,兩人都對對方一見鍾情。不久以後,遊振偉和劉茹便正式交往了。
鄭夢婷十分嫉妒,她認為是劉茹搶走了自己喜歡的男人。於是,她故意在劉茹麵前假裝跟遊振偉通電話,她說:“振偉,你昨晚對我做那種事,如果被阿茹知道了怎麼辦?唉,我覺得我們好對不起阿茹呀。”
劉茹非常單純,聽了鄭夢婷的話,真的以為遊振偉出軌了,而出軌的對象還是自己的閨蜜鄭夢婷。劉茹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於是想要跳樓自殺。
劉茹走到她所住的那幢樓房的天台,然後打電話給鄭夢婷,說她覺得活著沒意思了,想要跳樓,一了百了,她還說祝福鄭夢婷和遊振偉。鄭夢婷隻是想要拆散劉茹和遊振偉,並沒想過要把劉茹置於死地。她趕到天台,想要跟劉茹解釋清楚,但劉茹看到她以後,什麼也沒說,便跳了下去。
鄭夢婷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劉茹,心中十分內疚,為了減輕自己的負罪感,她發朋友圈說劉茹是因為被渣男玩弄感情而自殺的,想把責任推卸到遊振偉身上。盡管如此,她心中還是十分明白,劉茹之所以自殺,是因為自己的算計,讓她以為遊振偉出軌了。鄭夢婷幾乎每天晚上都夢到劉茹,夢到她滿麵是血,夢到她質問自己:“你為什麼要騙我?”終於鄭夢婷崩潰了,所以到賓館割腕自殺。
遊振偉說到這裏,稍微頓了一下,最後又說:“在此之前,我也一直不知道阿茹為什麼會自殺,直到聽了鄭夢婷的講述,我才明白事情的原委。我確實恨極了鄭夢婷,因為是她害死了阿茹——我最愛的女人,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阿茹已經死了,哪怕鄭夢婷也以死贖罪,阿茹也不能複活。所以我對鄭夢婷說,我原諒她了,讓她忘了這些事,不要再做傻事。沒想到最後她還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在度假屋裏再一次割腕自殺。”
眾人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後,都唏噓不已。
“啊!”胡誌軍忽然驚呼一聲,“還差一分鍾就到八點半了,我們趕緊告訴夢婷媽媽,鄭夢婷確實是自殺的。”
他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給向明霞的微信發起了視頻通話邀請。
與此同時,思炫突然發現陳希華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辦公室。他馬上向辦公室的大門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門被關上了。
思炫快步走到門前,嚐試開門,不出所料,此時門被鎖上了,無法打開。看來陳希華剛才靜悄悄地離開了辦公室,接著還在外麵把門鎖上了。
辦公室內還有一扇窗戶,但這扇窗戶安裝了防盜網,思炫走到窗前檢查了一下窗戶,明確人是絕對無法通過防盜網的空隙離開辦公室的。
窗外是一個露天停車場,但在寶儀大廈空置後,這個停車場也停止使用了,所以此刻停車場內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辦公室內的思炫等人根本無法向外界求助。
就在此時,向明霞的微信接受了視頻通話邀請,隻見向明霞再次出現在手機畫麵中。和剛才一樣,她仍在天台邊沿,頭部更在邊沿之外。
“莊阿姨,我們已經查清楚了,鄭夢婷她……”
胡誌軍還沒說完,手機中傳出了莊小溪的聲音:“嗯,我都知道了,我的女兒確實是自殺……”
她話沒說完,忽見向明霞掙脫了繩索。莊小溪沒有想到向明霞可以掙脫繩索,不禁一聲輕呼。與此同時,向明霞想要站起來逃跑,不料身體一翻,失去重心,向樓外墜落。莊小溪連忙伸手把她拉住。
隻見向明霞整個人都已在天台外麵,她的右手死死地抓住莊小溪的手。此時胡誌軍、劉倩、遊振偉和思炫通過手機屏幕看到了莊小溪的背影。“原來是她呀……”思炫喃喃自語。
“使勁……使勁抓住我……”莊小溪想要把向明霞拉上來,但她隻是一個女人,而且已經接近五十歲了,力氣不夠,根本拉不動向明霞。向明霞也逐漸乏力,緊抓著莊小溪的那隻手不斷地往下滑。
片刻以後,向明霞手臂酥軟,再也抓不住了,鬆開了手,往下墜落!
“啊!”莊小溪失聲大叫。
胡誌軍、遊振偉和劉倩看到向明霞掉了下去,也齊聲驚呼。數秒後,隻聽窗外的停車場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似乎是什麼從上方墜落。
胡誌軍、劉倩和遊振偉跑到窗前一看,竟見向明霞躺在窗外,一動也不動。
原來,在墜樓之前,向明霞就在寶儀大廈的天台!這時候,莊小溪也出現在手機屏幕中。
胡誌軍等人看到莊小溪的樣子,不禁目瞪口呆。
鄭夢婷的媽媽莊小溪,竟然就是剛才和大家在一起的那個女健身教練陳希華。
“對不起。”莊小溪輕輕地歎了口氣,“雖然我沒有殺向明霞之意,但她確實是因我而死的。”
“你不是向明霞的教練嗎?”胡誌軍一頭霧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莊小溪通過視頻聊天,把事情的始末向眾人一一道來。
鄭夢婷死後,莊小溪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自殺,於是自己展開調查,通過明察暗訪,她得知當時向明霞隻向度假屋的工作人員歸還了一把鑰匙,從而破解了向明霞製造密室的手法。她認為向明霞很有可能就是殺死自己女兒的凶手,但向明霞又似乎沒有殺人動機,於是她便把向明霞抓到寶儀大廈的天台,逼問她為什麼要殺死鄭夢婷。
當時向明霞以為鄭夢婷是被遊振偉殺死的,為了保護她所暗戀的遊振偉,她什麼都不肯說。
於是莊小溪便先把向明霞這個準凶手綁在天台的邊沿,然後又用向明霞的手機把胡誌軍、劉倩和遊振偉叫到寶儀大廈一樓的真佳超市,想要通過他們明確向明霞到底是不是殺死自己女兒的凶手。
至於慕容思炫的出現,倒在莊小溪的計劃之外。
為了防止胡誌軍、劉倩和遊振偉在揭開女兒的死亡真相之前便逃離超市,她特意以“向明霞的健身教練陳希華”的身份加入眾人,實際上是對眾人實施監視。
胡誌軍等人都知道向明霞在健身房健身,隻是沒有見過她的健身教練,見“陳希華”(莊小溪)自稱是向明霞的健身教練,便信以為真。
反正在莊小溪的計劃中,她在用向明霞的手機向胡誌軍發起視頻通話時,自己不會出現在鏡頭之中,所以並不擔心眾人認出她便是“陳希華”。
不過,在視頻通話時,莊小溪雖然不會讓胡誌軍和劉倩看到自己的樣子,但他倆可以聽到自己的聲音。為了不讓胡誌軍等人認出自己的聲音,莊小溪在以“陳希華”的身份出現時,隻好以咽喉炎為借口不說話。
在聯係胡誌軍、劉倩和遊振偉三人之前,莊小溪先把鎖著辦公室大門的四把掛鎖的鑰匙分別放在超市裏的四個地方——女洗手間的隔間內、收銀台的抽屜裏、冷凍櫃內,以及樓梯裏。
擺放鑰匙的這四個地點,是莊小溪經過精心設計的。洗手間、收銀台、冷凍櫃和樓梯分別在超市的四個方向,兩兩之間相距甚遠,其中洗手間離辦公室最遠。
莊小溪早就想好由自己到樓梯去取鑰匙,然後利用這段時間前往天台,用向明霞的手機,向前往洗手間取鑰匙的人的手機發起視頻通話邀請。
分配取鑰匙任務的時候,胡誌軍率先提出由他到收銀台,莊小溪擔心接著有人選擇樓梯,馬上告訴眾人由她去取放在樓梯的鑰匙。最後胡誌軍和劉倩到洗手間找鑰匙,莊小溪到樓梯找鑰匙,遊振偉到冷凍櫃找鑰匙,慕容思炫則到收銀台找鑰匙。這樣的安排自然沒有超出莊小溪的計劃。
樓梯就在辦公室附近,眾人分開行動後,莊小溪立即來到樓梯。事實上這裏的鑰匙並不在二樓,就在一樓。莊小溪拿到鑰匙後,馬上乘坐樓梯旁邊的電梯前往頂樓(因為最近有地產商想要收購寶儀大廈,將要前來察看,所以電梯恢複了供電),走上天台,用向明霞的手機向胡誌軍的微信發起視頻通話邀請。
思炫聽到這裏說道:“你是故意把其中一把鑰匙放在女洗手間的隔間裏的。因為洗手間離辦公室最遠,所以你推測到洗手間找鑰匙的人應該是男人,即胡誌軍或遊振偉,而在這個人到達洗手間後,由於是男人,所以會先找男洗手間,在男洗手間找不到鑰匙,再考慮到女洗手間去找。這樣你便可以為自己爭取到足夠的時間,讓自己及時趕到天台,在那個人找到鑰匙並且離開洗手間前,向他發起視頻聊天。”
遊振偉驚歎:“竟然連這種細節也考慮到了。”思炫抓了抓他那雜亂不堪的頭發,展開了推理。
“視頻通話結束後,莊小溪便立即離開天台,乘坐電梯返回一樓,此時我和遊振偉已經回到辦公室前方了,莊小溪謊稱自己的鑰匙是在二樓的樓梯找到的,所以才花了這麼多時間。因為洗手間離辦公室的距離很遠,所以胡誌軍和劉倩反倒在莊小溪回到辦公室後再回來。
“剛才,在我們討論鄭夢婷死亡一案的案情時,莊小溪就悄悄離開辦公室。為了防止我們逃跑,她還把辦公室的門鎖上了。雖然離開了辦公室,但她仍然戴著耳機,通過安裝在辦公室內的監聽器監聽著我們的談話,從而得知她的女兒鄭夢婷確實是自殺的。她回到天台後,本想放走向明霞,沒想到向明霞卻掙脫了繩索,還自己失足墜樓。”
“唉,是我害了她。”莊小溪一臉內疚。“好了,接下來,我要向你提問了。”思炫盯著手機屏幕中的莊小溪說道。
莊小溪已經猜到思炫想問什麼了:“你要代鄭天威問我,這些年我在哪裏,對吧?”
“是。”
“慕容思炫,其實我早就聽過你的事了。今天你在這裏出現,也算緣分,那我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吧,至於要不要把這些事情告訴鄭天威,你自己決定吧。”
時間回到十九年前,被鄭天威所逮捕的那名毒販的幾個同夥揚言要殺死鄭天威的妻子莊小溪和女兒鄭夢婷,莊小溪倒不怕死,隻是擔心女兒的安危。
莊小溪向一個姐妹傾訴自己的擔憂,那個姐妹卻說她可以幫助莊小溪。她讓莊小溪加入了一個勢力龐大的組織。莊小溪加入後,那個組織的首領派人去對那幾個毒販同夥說,如果他們敢碰莊小溪的丈夫和女兒,全家都將死無葬身之地。毒販同夥不敢得罪這個組織,所以這些年來,鄭夢婷才一直安然無恙。
思炫已猜到十之八九了:“鬼築?”
莊小溪點了點頭,“是的,我現在是鬼築黑桃會的黑桃Q。”
思炫冷笑一聲,“你丈夫在刑警支隊這麼多年也沒混出什麼名堂,倒是你在鬼築平步青雲,都成黑桃Q了。”
“天威他……唉!”提起丈夫,莊小溪神色黯然,“當年我加入鬼築,隻是為了保護女兒。天威是警察,我知道我一旦走了這條不歸路,以後就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了。但為了女兒,我義無反顧。即使讓我再選擇一次,我還是會和天威離婚,然後加入鬼築的。隻是我沒有想到,我一直全心守護的女兒,最後卻自殺了……”
“你去見一見鄭天威吧。”思炫知道鄭天威很想和莊小溪一起送女兒最後一程。
莊小溪卻搖了搖頭,“不了,我沒臉再去見他了,你幫我問候一下他吧。此外,我在你們身處的辦公室的某個地方藏了一把斧頭,你們找到以後,自己破門離開吧。”
不等思炫答話,莊小溪便結束了視頻通話。
接下來,她乘坐電梯回到一樓,快步走出寶儀大廈。雖然根據她的計算,辦公室內的人至少要十分鍾才能找到斧頭。可是現在慕容思炫——這個被鬼築視為頭號敵人的男子——也在辦公室裏,她真的不敢掉以輕心。
來到街道上,莊小溪忽聽前方傳來一聲汽車喇叭聲。
莊小溪抬頭一看,隻見前方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汽車,坐在駕駛座的人竟是黑桃會的黑桃A。
莊小溪走過去,淡淡地問:“你怎麼來啦?”“上車吧,大鬼大人要見你。”黑桃A為莊小溪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大鬼大人嗎?”莊小溪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可是她知道,她不能不上車。
從她加入鬼築的那一天開始,她就沒有任何回頭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