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令門前四五樹,亞夫營裏百千條。何似東都正二月,黃金枝映洛陽橋。
洛陽城頭,紅孩兒站在有些寒冽的春風中,忽而有感。不知不覺,又是一年春到時,見得那城外三三兩兩春草如綠,道旁枯樹吐出些許春芽。
倒是令得紅孩兒心中一喜,無怪故人總喜歡三月的洛陽,更留下“洛陽三月梨花飛,秦地行人春憶歸”之句。三月四月的洛陽,想來的確是傾城賞花的壯觀景象。
便是眼下二月,紅孩兒亦是能夠感受到一種對於春來的喜悅之情。
“你聽說了嗎?”
一旁的侍衛忽而開口,對著另一人道。
“什麼?”
“昨日的論道大會,聽說文始真人受傷了。”那侍衛又一次開口,朝向四周望去,似乎生怕被人聽見一般。
“啊?文始真人聽說可是仙人,怎麼會受傷的?”似乎有些不信,另一人忽而拔高了語氣。
“噓!”
那侍衛聞聲麵色一變,慌忙伸手捂住同伴的嘴巴道:“小聲點,我也是聽我姐夫說的,他在翰林院當差。如今皇上可是為這事愁著呢。”
“哦?”
聞得這話,紅孩兒眼中卻是露出一絲訝色,而後徑自走進城去,而鄭隱等人緊隨其後。
洛陽城天心觀,乃是樓觀道在東都的駐地。
大元真人一籌莫展的望著病榻上的尹喜,麵色悲苦,卻是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漢明帝劉莊見此,亦是感到有些不安,一臉緊張的望著大元真人,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結果。
“來了來了!”
一個聲音從外殿傳來,一個道童一路小跑進了偏房內殿。
“連山,你這般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大元真人見此卻是眉頭微皺,而後訓斥道。
“是!師兄。”
道童聞言卻是神色一肅,而後對著大元真人和劉莊施了一禮。
“說吧誰來了?”
大元真人見此,微微點了點頭,而後問道。
“是……”
“大元!”
一個聲音從外殿傳來,便見一道人影走了進來,衣衫襤褸,狀若乞丐。頭戴金箍,背上背著一隻碩大葫蘆,左手拄著一根木杖,走起路來一瘸一拐。正是那八仙之一,鐵拐李玄。
“大元見過師伯。”
見得來人,大元真人先是一愕,而後卻是麵露欣喜神色,急忙迎了上去。
“哈哈,多年不見,你的道行倒是有所長進。”
鐵拐李見此,卻是笑了笑,而後慢步走到劉莊跟前,對著劉莊微微一禮道:“李玄見過人皇。”
“劉莊見過李玄上仙!”
劉莊聞言趕忙還禮,卻是有些受寵若驚,畢竟,劉漢向來信奉道家,便是劉莊自己也是道門學徒。按照輩分,這李玄可是先秦成道,不知高出劉莊凡幾。
“嗯!”
鐵拐李見此,微微點頭,而後轉身走到一旁的病榻前,望著床上麵如黃蠟的尹喜,卻是眉頭微皺。
“師伯,快點救救我師尊吧。”
大元真人見此,卻是站在一旁,神色恭敬道。
“唔!”
鐵拐李聞言卻是沉默不語,而後伸手搭住尹喜的脈門,半晌,方才歎了口氣,而後道:“沒想到那西方彌勒道行如此精深,師弟的傷倒是可以治愈,但是元氣大傷有損道基。我出來時走得匆忙卻是未曾去兜率宮中求取九轉金丹。”
“那……”
大元真人聞言卻是麵色大變,而後望著鐵拐李,露出希冀的神色道:“師伯……”
“大元!”
正在這時,一直閉目的尹喜卻是睜開了雙眼,顯得有些虛弱,微微咳嗽兩下,有氣無力的道:“這是為師劫數,本當如此,隻是沒想到,那西方彌勒道行精深若斯,為師竟然擋不住他一招,咳咳……”
“師弟!”
見得此景,鐵拐李卻是神色一變,而後慌忙將其扶起,從後背取下葫蘆,從中倒出一枚黑丸塞進尹喜口中,又從大元真人手中接過溫湯灌下。
而後輕聲道:“師弟卻是莫過自責,那彌勒在佛門中人被稱為未來佛,早已證得如來果位,莫說你,便是為兄也不是他對手。我人教門下除了玄都與青牛兩位師兄,恐怕便隻有純陽師弟才能對抗。”
“咳咳!”
聞得這話,尹喜亦是點了點頭,輕歎一聲道:“可惜兩位師兄皆在坐關,而純陽師弟遊戲人間,行蹤飄忽不定,也不知道在哪。”
“可恨!”
一旁的大元真人聞言卻是開口道:“他西方沙門便是要大興東土,也不該如此霸道,別忘了我人教也有聖人。”
“大元!”
鐵拐李聞言,卻是麵色大變,開口訓斥。
“尹喜道友!”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傳出,卻是令得眾人大驚,循聲望去,卻見一道身影忽而出現在了近旁,卻是一位白衣少年,麵若冠玉,劍眉朗目,豐神俊朗,儀態翩翩,不是那西牛賀洲出雲城主紅孩兒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