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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紅孩兒在那濯垢泉泉眼深處,那一方小天地中,得到了金烏本源所化的混沌離火之精。
但卻並不將其煉化,助漲自家修為,而是細細體會,觀察起其中道韻。
那混沌離火本是天生靈物,內蘊大道法則,而此刻竟然又孕育出了先天坎水之道,水火相濟,威能更盛。
漸漸的,紅孩兒卻是陷入了一種道境當中,在紅孩兒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沒有了眼前的這方世界,沒有了混沌離火,亦沒有了自身。
所有的一切都歸於一片混沌虛無,仿佛什麼都沒有,但又仿佛隨時可能會具現一切世間萬物。
水與火不再是相互對立,而是和諧統一的整體,同是那不可捉摸的大道的運動軌跡。
此刻,在紅孩兒眼中,開始出現了無數的先天大道符文,卻是那之前被其熔煉於自身大道的那些道則,此刻卻是以另一種奇異的軌跡開始重組,而後點燃。
漸漸地,在紅孩兒的足下,一道漣漪漸漸蕩起,就如同一滴水滴落泉眼一般,漸漸一汪清泉湧現,出現在紅孩兒身下。
有淡淡水汽升騰而出,將紅孩兒掩映其中,水麵漸漸擴大,繼而化作一方水塘。紅孩兒便如同一縷火苗一般,在那水麵漂蕩,一片氤氳水汽將其托住。
忽而,一道火光從水底閃現,整片天地當中的玄冥死氣便被引動了,似乳燕歸巢一般,奔投而來,沒入水底。
整片水域頓時如同沸騰了一般,萬道紅光迸現。忽見一道綠芒生出,一根綠色根莖從水中探出,竟是一片蓮葉。碧綠通透,恍若碧玉雕砌一般,撐開了數丈大小,在水麵投下一片巨大陰影。
而後又有一道綠芒,一片蓮葉從水底生出,接著又是第三片,皆是碧綠晶瑩,撐開數丈。而後蓮葉卻是不再增加。
三片蓮葉呈三星拱月,以三才陣勢將紅孩兒圍在當中,便有一種奇怪的道韻開始彌漫而出。方佛那洪荒開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一般,一種隆隆天音作響卻不可捉摸。
一種淡淡奇異波動在水底生出,更有一道金光閃現,漸漸升騰熾盛起來,隱約間可見一物迅速膨脹、伸展。
最後竟然劃破水麵,綻開一朵十二品紅色蓮台,約有十丈大小,燃燒著無窮光焰,有大日真火,亦有紅蓮業火,更有混沌離火,鳳凰涅焰。
而在各色光焰所化作的花盤當中,又有一滴滴露珠,散發著朦朧神光,神異異常。
種種神焰,化作一朵巨大蓮台,最後將紅孩兒托起,裝點得猶如神聖一般。
“嘶!”
遠方某處小山之上,一直閉目修習,參悟自家從紅孩兒處新得的上清法門的白骨仙,感受到此種波動,卻是再次睜開眼睛,見到了這驚世的一幕。
“水火相濟,陰極反陽,原來便是這般……”
良久,白骨仙卻終於回過神來,眼中帶著震驚的神色,望著遠處虛空中,那道端坐蓮台之上的身影。覺得,是那般高不可攀,便如那靈山上之的佛陀一般。
若說之前見得鳳曦出手是覺得驚駭莫名,而此刻見得紅孩兒身上的種種變化,卻是覺得一種油然而生的折服之感。白骨夫人雖然修為不高,但卻知曉不少洪荒辛秘,眼界卻是不低。
許久,卻是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而後再次閉上眼睛,參悟起自家法門。但一身氣息卻與之前有了迥異,顯然是在觀得紅孩兒所演化水火之道中,得到了莫大好處。
整片小世界忽而陷入了一種死寂當中,唯餘下中央那一片波光粼粼的池塘之上,散發著淡淡迷蒙光彩……
“南無阿彌陀佛!”
西牛賀洲浮屠山大日宮中,烏巢禪師忽而睜開雙眼,卻是露出一副複雜的神色,似有有些微微驚愕,又有些許喜色。
良久卻是歎了口氣,而後探手打出一道紅光,飛出大日宮,在那半空中如煙花一般炸開,化作五六道飛虹朝向四麵八方而去……
濯垢泉邊上。
紅孩兒對著神色複雜的白骨夫人微微一禮,而後咧嘴一笑道:“聚散無常,聖嬰卻是還有要事,便就此告辭,他日有緣再見。”
“師兄保重!”
望著紅孩兒俊朗的麵容,與人畜無害的笑意,白骨仙卻是趕忙回禮,而後對著站在紅孩兒肩頭的鳳曦施了一禮道:“鳳祖前輩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