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不知道多久,易輕音終於睜開了眼睛。
頭痛,讓她的視線有些模糊。眨了眨眼,易輕音眼前隻有一片潔白。再眨了眨眼,這回眼前有了新的變化。
北上影的臉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讓她有些嚇到了。
下意識地,易輕音用手撐床,想靠自己坐起來。但按照她這個身體狀況,她顯然是做不到的。還沒坐起來,一陣眩暈就侵襲了易輕音。
這突如其來的眩暈讓易輕音差點又跌回床上,幸好北上影反應快,扶了易輕音一把。北上影還十分貼心地幫易輕音將枕頭墊高,好讓她能舒服地靠著枕頭坐著。
“謝謝。”靠在墊高的枕頭上,易輕音說著。但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嗓音變得沙啞陰沉,而喉嚨也想被火灼燒一樣的疼。
還沒等她有所動作,北上影就像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一樣,立刻倒了一杯水給她。
接過水杯,易輕音小聲地說了一聲謝謝,便立刻“咕嚕咕嚕”的把水喝光了。
一杯水滑過喉嚨,就像大雨把火山澆滅了一般,讓易輕音頓時覺得好多了。
等到一杯水下了肚子,易輕音才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
她記得自己在墜入黑暗之前,好像……發生了車禍?
見到她皺著眉頭的樣子,北上影這才開口說易輕音醒來之後的第一句話:“終於想起了嗎?”
剛想點頭,但眩暈卻阻止了她,易輕音隻好乖乖地坐定問北上影:“我怎麼了嗎?怎麼頭暈暈的?”易輕音扶著頭,露出了難受的表情。
“醫生說你有輕微的腦震蕩,所以會可能會感覺到眩暈。這幾天你就在醫院住下修養吧。劇組那邊我已經替你請了幾天假了,你不用擔心。另外,因為報紙也會報道,所以我也通知了令尊了,他們應該會在這兩天趕來看你。”或許是大風大浪見多了,所以即使易輕音受傷了,北上影仍能做好自己經紀人的本分。
“哦,是嗎。”易輕音微皺著眉,雖然出車禍這麼大件事她也不會沒想過父母要來看她,可她實在是對他們兩的關心有些不太習慣。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我昏了多久了?車禍的戲份怎麼辦?”她記得之前說飾演司機的車手檔期很滿的,這次失敗了也不知道多久以後才能重拍這場戲了。
看了一下表,北上影不疾不徐地回答著她的問題:“你已經昏了五個小時二十三分了,不過醫生說這是正常的。至於車禍的戲份,導演安排了替身幫你拍,到時候你再補上幾個近鏡就可以了。”
話音剛落,一陣敲門聲從門外響起。
“可能是阿青買完東西回來了,我去開門。”說著,北上影站了起來,走到門邊打開了門。
但來人並不是如他所料的那般是林木青,而是一個四十歲左右,身穿黑色西裝,發型一絲不苟,眼角微微有著細紋,卻又絲毫不損他的帥氣,反而更為他添了一絲成熟的味道。
“爸?”易輕音沒想到,父親居然這麼有效率,才五個多小時就到了。
隨著易輕音的那一聲“爸”,北上影立刻明白了對方的身份。“伯父。”禮貌性的喊了對方一聲,他稍一側身,讓了一條路給易家信。
微微點了點頭,易家信越過北上影,走到易輕音的床邊坐了下來。
見這場麵,想必也知道他們父女之間有話要聊,北上影拿起搭在椅背的外套,在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替他們輕掩上門。
“爸,您怎麼來了。”易輕音硬扯出笑容看著已許久沒見到過的父親。盡管她是個演員,但對著自己的父親扯出笑容客套的應付著她真的覺得很難很累人。
“你都出車禍了,我能不來嗎?”冷哼了一聲,易家信似是對女兒的問話十分不滿意。
“小事故而已,我沒什麼大礙。阿姨和弟弟還好嗎?”易輕音客氣生硬地詢問著,心底卻因為他說話的語氣而一驚。
父親向來看不起演員這個職業她是知道的,當初選去MAT,無聊是一個方麵,另一個方麵是當時出於叛逆的心態,知道父親並不喜歡演員。但是現在做著做著,她真的愛上演員這個職業了。憑著演員這個身份,她可以體驗不同的人生,這是其他職業無法給她的。
“嗯,他們很好。”說著,易家信頓了一頓,像是為他接下來的話拉開了帷幕一般。“阿音,你到底要鬧脾氣鬧到什麼時候?”
這句話,就如一根針,刺進了易輕音的心,惹得她就如刺蝟一樣把渾身的刺都豎起來了。
“我並沒有鬧脾氣。”客套的麵具被一句話給打碎了,易輕音冷冰冰地說著。“演員是我想做的職業,您看不起演員,並不代表是我在鬧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