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做甚?”玄落看了自家魂不守舍的徒弟一眼,神色淡漠道。
“那個……師尊,咱真就不管方臨師兄他們了?”莫臨海回來了。在離宗約莫三年多以後回來了。可惜他一門心思撲在方清師兄身上,根本沒有時間管他這個小弟。
“哦,難不成,你也想去搶那方清?”玄落眉毛一挑,突然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
“自然不是!方清師兄雖然容貌清絕,天姿上乘,可師兄哪裏比得過師尊半分!”白奇峰這話一出口心裏便“咯噔”一下。玄落素來清高,這般將他與小輩相比,也不知他會不會心生厭煩。該不會又讓他抄《丹心訣》一萬遍吧?偷偷瞄了玄落一眼,白奇峰驚訝地發現,師尊,好像有點高興?
其實白奇峰所言並無虛言。雖說方清在這天玄宗無人能出其所右,可這也不過是與同輩相比的情況。若當真將玄落等人也加進去,孰優孰劣卻是不可知了。畢竟玄落也是天縱奇才,不僅以一人之力扛起整個天玄宗的丹藥煉製,更是研發出無數奇特丹藥,為天玄宗作為修真界第一大宗的身份打下堅實基礎。更重要的是,玄落的容貌,雖然比起方清或許差上一分,可那身特有的冷冽氣質,卻是將這分遺憾完全補足。不過是比起方清的溫柔儒雅,玄落脾氣古怪,無人敢親近罷了。
“師尊?”小心翼翼喚了玄落一聲,白奇峰還有些不敢確定玄落是否真的並未動怒。
“前方便是五絕穀。仔細些莫要傷著了。”玄落摸摸徒弟的頭,便跳下寶劍,直直向著前方走去。
此處乃是這魂凝大陸西北處的一角。常年的陰寒之氣使得這五絕穀長滿了各式奇特而罕見的靈植。而白奇峰此次便是要在這無數靈植中找到一種名為“落魂草”的靈植,並將之製成“驅寒丹”。
因著玄落修為極高,氣勢逼人,各個妖獸靈獸倒是不敢上前冒犯。因此,一路走來,兩人倒是沒碰到什麼大的危險。
“師尊。”隨意揮開眼前的枯枝樹木,白奇峰狀似不在意道,“師尊當初是為何選上我的?”
他始終不明白。自己表現雖有些突出,可要是放到整個天玄宗,根本不夠看。這些年來他也聽了不少關於玄落的流言。其中最為重要的,便是玄落曾立下誓言,此生隻收一徒。在他之前,也有不少火木雙靈根甚至變異靈根想要拜到玄落門下,可他都通通拒絕了。自己究竟是何德何能,讓玄落對他另眼相看?
“找到了。”玄落並未答話,反而突然停了下來,右手指著前方一處斷崖上的柔嫩紅芽道,“那便是落魂草。去采下來。”
“是。”不知為何,白奇峰心裏居然微微鬆了口氣。師尊不願說那就不說吧。總歸師尊最後選的是他。這樣想著,前些日子做的那個荒誕的夢突然浮現在腦海。
白皙的相互交疊的身子,熾熱的泉水,唇舌的糾纏,曖昧的撫摸,低沉的輕笑,以及鋪天蓋地的猛烈的撞擊,讓他,幾近窒息。他不知道那兩人是誰,隻知道那一刻,自己全身上下都感受到一種無上的歡愉。
雖不知這個夢究竟代表了什麼,可白奇峰下意識覺得,這個夢裏必然有著什麼令人羞於啟齒的東西。因此,他從未將這個夢講與旁人,尤其是,他的師尊。
這樣想著,懸浮在半空中思緒有些混亂的白奇峰沒有發現,手裏的“落魂草”突然張開滿是唾液的巨口猛地向他咬來!
白奇峰躲閃不及被那草咬個正著。正待拔劍反擊那草卻從岩縫中爬出,一眨眼便消失了蹤跡。還未再行探測,突然,一陣天旋地轉,白奇峰一瞬間失了靈力,直直向著山崖墜下。
玄落立即飛升上前摟住了自家徒弟下墜的身子,眼見他雙頰泛紅神色迷離的模樣不禁眉頭狠狠皺起,居然,是“熾情”。
“熾情草”與“落魂草”從長相上幾乎無法分辨。不過一個陰寒一個灼熱,隻要拿到手裏便可立即分辨。他本想著即使是“熾情”也並無大礙,了不得再找一株。未曾想,這“熾情”竟已修成了妖,這一口,便將自身全部藥力注入了白奇峰體內。
“師尊,好熱。”白奇峰拽著玄落的衣角,一麵撕扯著自己的衣物,一麵衝著玄落低低哀求。
這“熾情”,乃是催情之物。玄落眉頭狠狠一皺。原本他有無數辦法替白奇峰祛除毒素,可一來這“熾情”即已成妖,藥效必然比不得普通靈植,二來白奇峰尚在築基,怕是承受不住太劇烈的靈力。
“奇峰。你可願與我,同修大道?”玄落抿抿唇,突然開口。他最終,還是向他求了親。雖然,是在這般形式之下。雖有些不願承認,可他對自己這個徒弟,確實是,動了凡心。也不知道他究竟哪裏好。論相貌,論天資,宗門裏比他優秀的弟子不知凡幾,可他偏偏就是看上了他。偏偏對他一人無法割舍。就這樣,眼看著自己的心,一點點沉淪。